易承反应了两秒,才弄明白他同桌的脑回路:叫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顿了下,笑着打趣道:“要是我真怕呢?”
许桑正色:“关我屁事。”
“……”易承脚下一个趔趄,匆匆腾了两脚才走稳当。
轻轻的,他听身旁泛了声笑。
跟出学校那条街不同的是,这带的店变动小,不存在彼街三天两头从“憨批”变成“牛逼”的换店速度。
“这家店烧烤,干净,送酒。味道一般,辣度惊人。”易承走着走着就倚在电线杆上,从这头望到那头,语气慵懒:“中间那家,炒饭一绝,量少价低,还算正常。街尾那家,沙拉拌饭,纯享减肥。其他家的,懒得走了……挑吧?”
吕丁率先发言:“烧烤吧,这选无可选啊,易哥。”
“我俩都行。”赵鸿途和陈慢举手示意。
“行,同桌,你呢?”见人一直没说话,易承专门问道:“能吃辣吗?”
许桑点头,“可以。”
意见一统一,人就坐在了位上。
“这么多人?”老板从烤板室走出来时,被这干架似的阵仗吓了一跳,吞完两口口水,才把拿反了的菜单递出去。
易承熟练地勾了几道菜,就把菜单递给一旁的许桑,道:“随便点,我请客。”
“嗯。”许桑应了声,从他手里抽出铅笔,凭心情勾了两三样,又传出去。
一圈下来,两分钟后,老板看着迅速传回自己手中的菜单,莫名手足无措,“呃,微辣中辣特辣?”
易承了解那三人的吃辣水平,中和一下许桑的,回道:“中辣。”
“好嘞!”
正菜没上上来前,有人欢脱地端了两盘炒花生米上来,说:“免费花生米,想要叫我一声就是。”
“谢谢哦。”吕丁两手接过,见桌子实在小了,才舍不得地放弃“再来三盘”的想法。
“许哥,能分享分享学习方法吗?”赵鸿途双手“供”上花生米,虔诚道:“大哥在上,小弟我奉上花生米一盘。”
许桑抽出两根筷子,怼着桌面敲齐,夹了一粒,紫红色米皮脆生生的,贴上筷子就裂了,而后花生米溜回盘子里。
两人都一顿:“……”
“看吧看吧,这种场合它就不能谈学习,顶邪门儿。”吕丁伸出筷子,眼疾手快地夹走了那粒儿花生米,摆出架势,“易哥,你拉住许桑,我拉住鸿途,捍卫这桌最后的安宁!”
易承笑了声,两指挪到筷子顶,用另一头轻敲了下许桑的,道:“还吃吗?”
许桑收了筷子,“倒也不用。”
易承“嗯”了声,凭技术连串儿夹了三颗,其中一颗恰好双胞胎,没急着放他碗里,先问了一嘴,“如何?”
“……”许桑就着手拿了勺子,接过三粒花生米,道:“厉害,易哥。”
说实话,一直被这么叫早习惯了,但从这人口中出来的音,多多少少有那么丝不一样…易承品了两秒,低头笑着。
刚说着,吕丁见易承速度如此之快,便有模有样地拽着赵鸿途的肩膀往后拉,赵鸿途也上道地“陪演”——往后退,结果两人没收住力,“啪”地一声往后栽过去了。
彩色塑料矮凳,就那么水灵灵地翻了…
动静之大,吓得两手还套着塑料袋儿的老板快马加鞭跑出来,“怎么了?这儿不许打架啊!”
用“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扫了两眼人,易承回头,笑道回道:“没没没,椅翻了。”
“哦哦,吓我一跳。”老板抹了把额头上真实存在的冷汗,“忘提醒你们了,这椅子十几年前的,注意点儿就行。”
等人走回去,易承一脚踢正吕丁的塑料矮凳,厉声:“消停点儿。”
“好的,易哥。”吕丁挠挠脑袋,正襟危坐。
一盘接一盘的烧烤被端出来,上面洒了一层又一层的孜然辣椒面,裹得厚重,羊肉牛肉五花肉,肉眼都寻不见了。
有了拌嘴儿物,聊天就上道了。
“来,免费啤酒。”老板端着一箱剩的不算多的啤酒,看了眼桌上的人,将啤酒箱放在易承和许桑中间,道:“不过少喝点儿,虽然不醉人。”
“行,叔,我们懂。”陈慢“刺啦”咬完一串肉,嘴皮内外全是粉儿,说起话来扑令扑令的,“上次有人喝了几箱走,是不是?”
老板诧异,但诚实:“还真是,小伙子经验多啊。”
“哪里哪里,我爸就这么破产的。”陈慢云淡风轻地说上了一句。
老板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