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他那个看着面冷,实际上对着根本不想去的地儿,也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的妹妹,娄宿。
徐行藏不着痕迹地将情绪掩藏起来,他不去想,前脚还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们,在地牢里哭有多么像一条死狗。有多么追悔莫及,有多么希望天降神明。
此后认清自己的斤两,老老实实做人。
可惜苍天不给人改悔的机会。
漫天神佛,不额外垂怜富有天赋者。
再换句话说,自做孽者,确实无路可走。
如果一个人的过往过于的不堪回首,他应该尽量地减少与少年人相处,否则就难免会磕碰到他不可触及的记忆角落。
徐行藏看了一眼顾之川,暗骂自己活该,自找罪受。
“川川,你有三岁半了吗?”徐行藏蹲下去问他。
顾之川悄咪咪地想,如果现在转一个头,再猛地起一个身的话,他可以咬住徐行藏那张不讨人喜欢的嘴。
但他没有把握好偷袭的机会,被徐行藏抢了先机。
徐行藏摘出颗饱满圆润的葡萄,贴上了顾之川的唇,“来,小祖宗甜一下,可就不许再闹了。”
顾之川含了葡萄,腮帮子鼓了起来,但不仅不往下咽,还继续瞪他。
仙君,你也太小瞧之川了吧?之川可是能被颗小葡萄给收买的?
徐行藏眯眼。
小朋友还不满意?
他能用一颗葡萄解决的事儿,决计不会再费第二颗。
“唔。”
那个该死的家伙拧住顾之川的后颈皮把他拖起来,坐放在了地上,然后侵身就压了过去。
疯狂的吻,如狂风暴雨鞭打海上扁舟一样,掠夺着顾之川口舌中的空气。他嘴里的葡萄被抢走了,然后咬破的汁水又冲进来攻城略地,似乎只过去了一秒,又似乎过去了一百年,甘甜的味道让顾之川喘不上气儿,他要溺死在一种名为徐行藏的毒药里面了。
徐行藏眯眼观察着他的状态,直到他难受到了顶点,才缓缓渡了一口气给他,再慢慢地放他重见天日。
“甜吗?川川。”
甜意在顾之川的眼睛中结晶,酿出了一片儿漂亮霜花。
顾之川整个儿傻掉,他那颗活跃的心脏像着了春风的野草般,有什么东西在疯长。
雪中仙答非所问,“仙君,之川喜欢你。”
喜欢,太喜欢了。
喜欢的浓度超标了,直欲进化成另一种占有欲更强的东西。
他异常的兴奋,脑子在叫嚣,想把徐行藏一口吞掉,或者让徐行藏一口吞掉他。
心脏在高速发疯,脑子已经被篡权夺位,可是他的眼睛却不敢去看徐行藏。
举止如此失度的人,不是他认识和幻想中的长白条,也不是那个声明在望的危宿仙君,他是一个疯狂的魔鬼。
如果跟着他走的话,我确实不会有反悔的余地了。
徐行藏强硬的动作,没有彰表爱意,只宣誓了霸权。
恐惧在疯狂地喜悦中蔓延,他确实坏心思地想偷亲这个大美人,但是他没想这么疯狂。顾之川像一个鸵鸟,把自己整个儿的头都埋到了白纱之中,企图以此逃避点什么。
他可以大声地说一百遍喜欢徐行藏,也幻想希望,瞬间两人就结为道侣什么的就好了,还想亲他吻他,但这些都不包括如此疯狂地亲密接触。他以为亲吻是缓和的,是温柔的,是像春风拥抱桃花儿那样。
可是徐行藏一上来,就打碎了他的接受度,用疯狂地方式,教给他有些事儿,不是那样的,失控般的堕落,非常迷人。
当然,雪中仙是个好孩子。
不会喜欢的,对吧?
“之川,后悔了吧。以后别来勾我了,不然我会吻死你的。”徐行藏收敛了爪牙,轻轻地顺着抚顾之川的脊背,让他缓过气儿来。
结果,顾之川从他怀里探出了头,眼睛亮的吓人,他似乎在说,“啊,仙君,快来吻死之川吧。之川喜欢。”
徐行藏无奈,继续吓他,“之川,在我这儿,躺地上可不代表着撒娇耍蛮,只代表,你同意了让我随便弄的意思。”
顾之川听出来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他只问,“仙君喜欢之川吗?”
才占了别人大便宜的徐某人嘴上跟抹了蜜糖似的,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海里的鲛珠,他也敢应下弄来。
“自然喜欢,而且还喜欢的不得了。”
徐行藏捏了一下他的脸,顾之川带给他的感觉特别的好,现在他觉得周身轻盈,全身的骨头像年轻了有八十岁,那些掺杂在他骨头里的梦令诡异的消停了下来。
顾之川拧着眉看着他,他合理怀疑危宿仙君嘴里的“喜欢”和林明杞嘴里的“借我点钱,明天还你”有一个属性。
都是祖宗级别的无稽之谈。
谁信谁是傻狗。
而久等不到早饭的叶玖找了个人高的草丛,把自己埋在了里面,以免搅扰了仙君的雅兴,然后被莫名迁怒。
三人躺在地上,不吃早饭,很修仙,很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