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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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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徐行藏就笑不出来了,他仰躺在地,手上抓着不知道从哪儿扯下的碎布,青筋爆出,低喘的声音弥漫在暗色里。

疼痛压抑不住,像是要来索命。

暗处数点金光飞回他的掌心,而那些金粉所守之处不仅恰能完全控制住这间屋舍,而且掌控着客栈各层进出的关要。当然,也十分周道的照顾了他们一道同行的每一个人,不落雪中仙和剑圣,而且为表厚爱,剑圣身上他放的金粉还额外多了两颗。

那家伙还想跟自己比武,武艺有什么用,会杀人不就好了。

可惜,等明日这些金粉还得再放回去,当那些人站在自己这边时,金粉保护他们,倘或他们站到了对立面,金粉保护我。杀敌对者,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徐行藏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否欠妥,他只觉得有点儿麻烦,如果不是怕痛狠了,他的灵流混乱连带着金粉暴动,暴露了自己的一片善心,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徐行藏讨厌做无用之功。

来回放本该放着的金粉,对他来说,就是顶级无用功的一种。

北方第五星宿,危宿,主高险危亡。

危宿二字从来都不是尽善尽美,当这样的名号自某人少年时就适配给他,就注定了那人的尖刻寡情可能是流淌在血脉中与生俱来的,其后再多的温和宽仁,都是表象。

不过他好像天生擅长演戏,就像几乎没有人会特意关注到,徐行藏那张温柔面上,有着象征寡恩薄义的削薄的唇。

世人被那常常上扬的微笑弧度迷了心窍,忽略了要注意看看更本质的东西。

剧烈的疼痛持续不断,徐行藏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漏风,寒凉和一些个恶心的液体穿梭在骨缝间,每每告知人什么才是世间极致的疼痛。

他试图通过静止不动来缓一缓,积攒一点儿气力。

但那疼痛极度霸道,他有多少力气就抽多少走,丝毫不管这副身体的死活,直恨不得将他呼吸的劲儿都一道卷走。

疼得来徐行藏没有了脾气,连心里的焦躁都一并被吞噬。

他忘了要尽快地去搜查“贵妃娘娘”的下落,忘了要报复魔尊,忘了国仇家恨,忘了危宿仙君应该保护环琅境,忘了应声过看护药圣的那宝贝小师弟。甚至,忘了自己叫徐行藏。

脑仁儿上密布的神经只为一件事工作——如何止疼,不论什么方式。

心理上的焦灼与暴烈可以通过杀人等转嫁矛盾的方式解决,可切切实实的身体上的疼痛不行,这必须要切实的药物。

无论是去风湿止痹痛的独活、威灵仙、徐长卿、川乌、防己……还是跌打损伤,活血化瘀止痛的三七、麝香、栀子、连翘、重楼、败酱草、赤芍、虎杖……抑或是散寒止痛,专适用寒凝经脉脏腑疼痛的附子、肉桂、吴茱萸、小茴香、高良姜等,他都悉数折腾过了一遍,显然,这些药材不是他体内那玩意儿的对手。

哪怕是那号称的第一止痛良药,专治一身上下诸痛的延胡索,亦束手无策。

仙家百草,不忠于徐。

人总不能被疼死,正道无法,徐行藏心无负累地尝试歪门邪道。

麻沸散、五石粉、曼陀罗、阿芙蓉……这些医毒不明,甚至强成瘾性的东西,他亦不介意。疼痛发作时,他不介意自己的形容有多陋烂,就像那不甚干净的地面儿一样,说躺他就躺,别说有那么点尘灰了,为着点儿身体的舒适,哪怕那就是污糟油腻之地,他也躺得。

若非确实不太想在雪中仙等人面前把环琅境的门匾砸的稀碎,他说不定干得出,当场扒顾之川衣服的事儿来。

那小破孩子还来吻他。

算他运气好吧。自己理智尚存,他亦有个好师兄。

所以,别说见过那些狂癫之士的下场模样了,便是拿刀抵着他的脖子划拉口子,能缓解疼痛,徐行藏不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心甘情愿地送上脖子。

只是十分可惜,这些破烂东西,除了会激荡起他体内灵力的抵制外,仍旧无用。

当然,说不定废掉修为,卸除灵力,那些东西会起效用。

但是吧,废掉修为后,也不必再服食这些有的没的了,那玩意儿没有了与它制衡抵抗的东西,徐行藏相信,无须自己多动手,它能先送自己去安息。

呵,可我死不得。

灵力运转,碎不成声的呻吟泄出。

器具支出的木楞在手心碎成粉片,冷风加剧了身上的疼痛,像是要趁他还活着来拆骨头,去挂着售卖。

这倒霉找死的客栈,关了门窗,竟然还漏风?

一只手扶住了徐行藏,他的目光勉强聚焦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房间外。

而身高拉长了的叶玖,失去了软糯的童声和对徐行藏的孺慕,以复杂而冷漠的眼神看着地上形如断了脚的活鬼的某人,“需要我带你去找雪中仙吗?”

徐行藏自认自己心里隐秘地希冀着顾之川能够来缓解他的疼痛,但被人这样点出来,戳中了他的痛处,“你找死。”

叶玖不甚在乎,没怎么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儿,还耸了耸肩,“仙君,如果不是您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的话,我是不会知道您想见他的。”

徐行藏,“……”

看来脱离了惊华峰的地火的第一个晚上,确实格外难熬。

危宿仙君非常讲道理,他可以自己把自己的脸往地上踩,但是他容忍不了别人到他的脸上蹦迪,“把小叶玖换出来。”

叶玖翻了白眼,一副你以为我愿意来伺候你这个活祖宗的模样,“他睡了,而且,他应该抱不动你。”

金叶翻动,被暴揍了一顿的某人学不会老实,“你这么厉害,你自己走回房间啊。”

顶着徐行藏那淬了冷气儿的目光,他腰杆挺的笔直,仿佛拿捏住了徐行藏不会把他怎么样般,还报复性地躺在地上,不管蜷缩一边儿的另一个。

徐行藏瞳孔缩小,他的胸口起伏,甚至脸上出现了喘不过气儿来的红晕,但他的语速平缓,“你是觉得我这么多年就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心魔么?我把你剥离的出来,我难道还把你再不塞回去?”

“呵,不过那些个胆小鬼,撑不过三五日,就散得来个气儿都没有了。我心疼你,把你剥出来免得受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既然享不来福,我成全你。”

这个该死的人,决计做得出来。

叶玖马上分外乖巧,连头上的发丝儿都服帖。作为心魔,最失败的事情就是丧失了去争夺宿主的身体的念想。但是他真心实意地表示大可不必,徐行藏那副破烂身子,谁爱要谁拿去,他滋生出来的心魔真真是遭罪,不仅要帮他分担点儿痛苦,跟他念叨解闷儿,还得谨防他死了。不然,他一死,心魔就真的要继承那一天十二时辰,不分寒暑与昼夜疼痛的丰厚遗产了。

并且夜里受冻会爽,要再附加着了风,会爽上加爽。

程度大概就是,一旬换三个心魔的地步吧。

心魔可以被消灭,但真的不必被疼死。

这样的魔生既无尊严,也无意义。日后去地府,阎王点名,都不好意思说死因。

他运气格外好,在出生的时候,第一句话不是桀桀地笑着表示这具身体该换个主人了,而是先礼貌地说了声“晨安”作为开场白,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诉求,就被弄下来,跟一个小剑灵一块儿被练成了人,有了副还算好用的身体。

但是吧,他却没有自由,毕竟他作为某人心魔,性命与他相连,行止受他左右。

“叶玖”看向徐行藏,他常惊异于这人竟然没有死,也惊异于,有的人怎么就到了疑心病深重到了连自己的剑灵都不相信,要用只心魔来钳制的程度。

他这样儿的,算个剑修么。

蝇营狗苟,苟且偷生。

但有时他亦疑惑这人究竟在想什么,如果痛苦已经到了不可忍受的阈值,而且世界上没有信任的人,没有期盼的事儿,还活着干嘛呢。

不过,他还是活着吧,他有一日活,自己才有一日活。

为这样的人殉葬,挺难受的。

徐行藏颤抖的手抬了出来,心魔低首过去把他稳稳托起,施展了个小清洁术帮他把衣纱上的污渍去除。

“打扫干净屋子,带我去个无人叨扰的地方。”

……

“陆鸣真是个好孩子,连心魔都生不了一个。”

心魔蹲在地上支火堆,还要防着某人在火势不足之时,就把这个好容易才生起了点儿的柴火堆,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给踩灭了去,“你没事儿提他干嘛?要我去把他给你提过来吗?”

目光顺着呜咽的声响,看向那个坐靠于山壁下的人。他脸上的线条刻薄,眼神嘲弄。

似乎,能滋养出心魔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

再抬眼看向这山洞里新生出的无数划痕,下一秒,金光飞闪,土石崩落下来,又砸灭了火堆。

啊,要不他换小剑灵出来伺候这个活佛吧。

“川川。”微弱的声音在呐喊。

心魔无奈地看向他,再不行,他去把雪中仙请来也行,人有的时候,没那么有必要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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