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大兵把卡车的帆布被掀开,露出二十几个印着日章旗的木箱。
检查完箱子里的东西后,把旗帜一把火烧掉,另有几人拖着两个被绑住的男人,捡起日本士兵的枪,毫无犹豫的开枪结束了两人的性命。
云子小姐抖动着身子,和女佣紧紧抱在一起才没有惊叫出声。
她们亲眼目睹了一场针对自家军队的屠杀。
一刻钟后,吴策才陪着云子小姐一起到了现场,到处都是死尸,血染红了大片的泥土,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格外的阴森。
“啊”
“小姐小心”
云子的鞋跟踩到碎石子,绊了一下,朝着一个脸庞朝上的尸体扑过去,要不是吴策抓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尸体上,尸体瘦弱,穿着和日本士兵明显不同,是最后俄国士兵拖来的两个人,上面的绳子已经解开。
“是华国人”吴策看着灰败的脸色,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云子,“回去吧,没有活口了。”
“他们……”云子的指尖在吴策的衣袖上骤然收紧,她踉跄的站稳,盯着尸体胸前被血浸透的粗布衣襟。
心头惊了一下,视线上移,死者灰白的脸颊和嘴角溢出的暗红色血沫讽刺又寻常,在初春的寒气里,他们像一只没有尊严的动物,被丢弃。
云子的后颈汗毛倒竖。
这并不只是一场屠杀,还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若无人经过……
“小姐,我们回去吧,那些人万一没走远,再回来…”
吴策:“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
云子点点头。
吴策将人送回家,等回到府中天色渐暗,看着精神还有些萎靡的云子,临走前和管家嘱咐了两句,“云子小姐受了惊吓,劳烦您多关注着些。”
此事过后,吴策看忘了云子两回,其中还遇到了云子的父亲,川岛屋,一个日本浪人。
吴策深知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打了个照面就告辞了,川岛屋看着吴策离开的背影,“他是华国人?”
管家在川岛屋身后解释道:“田中先生久居华国,华国语说的熟练了些,不过听他说起父母都是我们本国人。”
“和云子很熟?”
“认识不久,只不过前几日田中先生陪云子小姐去拜访高人,才寻得能解决南造先生病症的良方,其他的倒没见什么联络的。”
南造是日本在东北一带守备队的负责人,其夫人和云子的母亲是姐妹,川岛一直有意将云子许配给南造的长子,来获取对方的支持。
他可并不希望云子和无名无姓的华国人交往过甚。
吴策从川岛府中出来后,去了东街,前两个月东街暗藏的烟店陆陆续续都出了问题。
烟鬼死去的事不新鲜,可从前两个月开始,店里的客人跟染上传染病似的,都不是一个接一个了,是一群接一群的死去。
人都死了,该找谁做生意,这些店开始去查缘由,一直也没个结果,不知怎么就传出来烟叶出了问题。
禁烟运动后,本地只有极少数地区再偷偷种植,烟叶的最大来源主要是日本,他们通过南满铁路从朝鲜和台湾输入烟叶,从而控制些东北鸦片的市场,也以此来蚕食华国人的意志力。
日本人自然不肯放过巨大的市场和利益。
他们大量解刨死亡的客人,发现这些死者器官衰竭,且部分肺部纤维化明显。
一时间烟鬼索命的传闻传的沸沸扬扬,有死者声称见过穿着和服的女子在烟雾中起舞,诅咒一说也随之而来,烟馆一时间冷清下来,也不知是怕死还是死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