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点点,谨慎地拿出他8个积分换的药,看着他,“你是医学生,能否帮我看看我这瓶药。”
嗯?谭玉湾微微一愣,随即接过吴策手中的药瓶,目光在药瓶上流转,瓶子是在普通不过的白色塑料小瓶,只是这个年代,又怎么会有这种药瓶。
谭玉湾的眉头微皱,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药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种药瓶的样式,让他不禁好奇其来源,他抬起头,看着吴策,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先生,这药瓶似乎并不常见。”
“这药瓶……是我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带来的,瓶子不重要,想让你帮着看看能否复制出里面的药来。”吴策坦言,“它对一些炎症有缓解的效果,我不懂医术,只是……”
吴策顿了一下,看向他,“若是不行,就送给有需要的人,能救一人是一人。”
谭玉湾有些摸不清面前人的意图。
吴策眼看天色不早,也不打算再多留,万一再遇见巷子里莫名其妙要自己命的几个人,他小命休矣。
拦住一辆马车,上了车后,朝着谭玉湾喊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试吃验证。”
谭玉湾低头看了看药瓶,笑了,他要是不信,又怎么敢自己吃。这人也不知是傻,还是以为自己是傻的。
*
终于抵达家门,吴策跳下马车进了院子,却发现正厅的门微敞,心中不禁一惊。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生怕遇到什么不测。然而,当他看清屋内的情形时,才送了口气。
原来,屋内坐着的人正是钱茱萸。她正坐在桌边,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你怎么在这里?”吴策惊讶地问道。
钱茱萸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怎么,不欢迎我吗?”
吴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如果下次能敲门进,会更欢迎。”
钱茱萸摆手,“不要计较那么多,我找你是商量恒丰纺纱厂的事,你有计策了吗?”
吴策答应钱茱萸去碰恒丰纺纱厂的事还真不是胆子突然大了,他就是打工人的怨气积累过重,趁着玩游戏,要教训这些黑心的资本家,也给枉死的小姑娘报仇了。
两个人说干就干,分工合作,钱茱萸去打听钟延的行踪,吴策则按照钱茱萸提供的信息,去了纺纱厂几个小班长常喝酒的店里,凭借着他以前玩乐的经验和大方的出手,和几个人混成了酒肉朋友。
去绑钟延真没绑亏他,纺纱厂本身工作风险性就高,做什么都是人工操作,每天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有人在岗,偏偏工作环境又脏又累,正式工为了保住饭碗都是拼了命的干,下班时脚都是浮肿的,尤其是负责大夜班的女工,恨不得站着就能睡着,这种工作状态下,不敢偷懒不允许请假,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女工胳膊或者手被机器绞伤的事故。
发生了这种事别说赔偿了,纺纱工会连治疗都不治疗,立刻辞退对方,毕竟免费的学徒工都排队等着呢。
学徒工的日子也钱茱萸说的差不多,一天能做工达到15个小时,除了中午给个吃饭的时间,并且为了转正还要忍受小班长的骚扰。
钱茱萸说的明纱又是另外一种情况,是个花了大价钱进来的正式工,明纱认识些字,又长得漂亮,一进场就惹了钟延的小舅子朱承祖的眼,她死前就有人见朱承组把她喊到了办公室。
一切都很明了了。
纺纱厂的女工就是钟家人随意奴役的牛马,就算是把人折腾死了,也是连遮掩都不带遮掩的。
吴策按照地址走访了从恒丰纺纱厂被辞退的女工,她们住的地方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狭窄的过道几乎看不见天光,错落的扯着绳子从中间横过,乱七八糟的搭着晾晒的衣物。
有孩童抱着比他还大的竹筐,里面是散发着腥臭的鱼干。
几番询问找到了第一个被辞退的女工,被机器搅断了胳膊后,工厂不管,家里人也拿不出钱给看病,从工厂出来没多久,就发高热死掉了,寥寥几句,就是一个人短暂悲苦的一声。
其他被辞退的女工也因为身有残疾,很多工做不得,有的被家里人匆匆的嫁了出去,嫁的人又哪里有什么好人家,被打死了,被饿死的……有的侥幸活下来,也不过在周围的白眼和身体的痛苦中苦苦挣扎罢了。
恒丰纺纱厂让她们原本苦难的人生又在背上放下难以承受的包袱。
钱茱萸和吴策面对面坐着,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怎么样?干吗?”
“当然。”吴策冷笑一声,“这些畜生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