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今朝也想知道这件事的答案,那日合欢祖师的白玉入体后,她顿感自己的灵根出现了细微变化,本想查看之际,她便觉得无法控制自己了,那时她尚且能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动作,却无法掌控半分,就像是旁观者一般看完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若如此,与她而言,无论是激发了白玉灵根的秘密也好,成为白仙也罢,或许都并非是什么好事。
眼见谈不出结果,赤栖桐取出了龟壳,道:“不妨先看一看卦象罢。”
说着,摆弄了起来,随着灵力的来回浮动,卦象出现,落下时还是那副兽族将灭的卦象,但最后一枚铜钱滚落却并未立刻停下,而是在桌上走了半圈,落在了一个偏处。
“生门。”赤昭翎看懂了卦象。
赤栖桐同样点了点头,手微微有些颤抖地摸上最后一枚铜钱,道:“兽族将灭,却有一线生机。”那指尖对着的方向,正是虞今朝。
虞今朝没有着急否认,而是道:“我是不是白仙并不重要,重要是我不知道怎么帮你们,兽族的灾在新天道的融合,如今新天道尚未融合完整,必须要摒弃这世间与旧天道有联系的一切存在,而你们与旧天道的联系是传承下来的血脉。”
赤栖桐沉吟片刻,道:“虞姑娘可能将那日之力再展示一次?”
虞今朝清楚那力的来由,自然是能使出来的。
但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第一次,她出现了这么犹豫的情绪,倒算不上是惧怕,但那种不确定与她如影随形,因为她根本无法确定那股力量再次降临之时,她会不会又变成那个无法控制的她,若真的变了她又能否再次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见她进退两难,荆九白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恩人若是实在为难就算了,若是力量来了,你却不是你了,又有什么意义,兽族与那些害兽族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荆九白。”赤昭翎隐隐警告着。
“老子实话实说而已,若灾灭是兽族命运,我们当逆天而为,而不是用恩人的命来逆,恩人先前已经救过一次兽族了,如今还得搭上命吗?”
荆九白的话说得在理,但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他重情义,一向是有恩必报,哪怕自己是兽族,也无法就这样冷眼看着虞今朝被推向危险境地,否则在话本的剧情中,他也不会以性命揽下所有罪责而亡。
但赤昭翎不同,在她做她自己之前,她先是整个兽族的族长,所以为了兽族,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荣辱,甚至是道德。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我赤昭翎一命虽不足惜,但兽族千千万万的命,还望虞姑娘能出手。”
说着,她躬身一拜,再起身时她忽然运转起了灵力,虞今朝看着还没有什么感觉,赤栖桐和荆九白已经大惊失色,正欲阻拦,她已经将一颗火红的珠子取了出来,放在了虞今朝的面前。
“这是我的兽丹,若运转这股力量让你不受控制时,你可捏碎我的兽丹,毕方之火来自上古,想必能阻止你失控。”
虞今朝看着那颗兽丹,没有动作,却淡然地笑了笑,同样运转起灵力。
“恩人!”“虞姑娘!”两声惊呼同时响起。
却听见虞今朝道:“这力量已在我体内,接纳也好摒弃也罢,我总要与它有个结果,这既是我的道,自然由我承担。”
先前的不确定性一扫而空,虞今朝运转灵根,在她灵根周围缠绕着的白气升腾成一片白雾弥漫,随之她的身后再度亮起耀眼的白光,那力量一出,众人还未有反应时,却见桌上的那颗兽丹跳了起来,竟是直接被虞今朝的力量逼回了赤昭翎的体内。
赤昭翎收回兽丹后退数步,虞今朝的力量便随之前进数步,感觉到步步紧追的危机,赤昭翎被刺激着下意识作出了还击,却在这时,虞今朝的力量一变,由攻击变作包裹,如同春风略过她全部的力量,而后收回,赤昭翎一顿,表情忽然舒展开来。
虞今朝直直地看着这一幕,喃喃道:“涤荡万物。”
原来这就是《灵根录》中记载,白玉灵根涤荡万物的作用。
但只片刻后,那种不受控制感再次出现,虞今朝果断收回了力量,并未将这股异常表现出来,而是问道:“赤族长如何?”
赤昭翎有些不可思议地扫过全身,“我平日也并无不适,可你的力量扫过我后,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看来她或许真的是白仙。
但这股力量同样也超出了她的掌控。
心法意乱之际,她再次想起那个梦,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般问道:“你们祭祖的祭坛为何那样布置?”
“那是第一任大祭司布置的,传闻当年祭司寿元将近时,曾有一位修士来过兽族,那修士此来是为了著书,特地来研究兽族兽丹,作为交换,她给了祭司一份图纸和一套占卜法器,便是那套法器助祭司占卜出了白仙传说,同时祭司命人在祖山之渊前布置了这个祭坛。”赤栖桐如实道。
说着,她也像是想通了什么,朝虞今朝看过来。
虞今朝再次细细感知自己体内这股力量,这力量明明与她的白玉灵根极为契合,但每次运行之际,它便会试图侵占灵根,一旦出现这种波动,她就开始不受控制。
片刻后,她收回内视的神识,轻吐浊气,决定道:
“三日后,祖山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