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今朝侧目一瞥,很快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很寻常一张脸,即使穿戴的雍容华贵,也谈不上半点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挑衅和鄙夷,是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自大。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世家子弟,因为手握权势太久,心里早没了所谓敬畏。
至于什么特使,虞今朝自不想从他嘴里知道。
杜怀瑾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耽搁,正从远处匆匆赶来,虞今朝对这世家子无甚兴趣,也不想有什么交涉,为了避免杜怀瑾出于礼貌搭线介绍,她继续抬步朝酒馆走。
对方似乎也不想让杜怀瑾打扰,见虞今朝如此,直接冲手下使了一个眼色。
手下会意,登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挡在虞今朝面前,一拳砸向虞今朝的面门,那世家子则在一旁轻蔑地笑着,等着虞今朝被打脸。
杜怀瑾远远看见情况突变,焦急地驭起灵力就朝这边冲来。
只是那拳头尚未接近虞今朝,就忽地停在了半空,只见那手下像是遭到了什么攻击,痛苦地抱着脑袋倒在虞今朝面前。
虞今朝丝毫未动,只静静垂眸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人,接着祁天阙闪身出现,单手卸了那人攻击虞今朝的那条胳膊。
那人愣了一瞬后,疼晕了过去。
此举像是正中世家子的下怀,他当即狰笑地问责道:“贱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敢伤我的人?”
口口声声说着我的人,却半点没有在乎那个已经倒地不醒的人。
虞今朝偏头一瞥,目光冷寒,眼见得那人声音落下,身后又有数十名手下准备上前攻击,显然是早有准备。
然而,迎面便是平地一阵风。
十几个人齐齐吐了血,趴跪在地上,那世家子更是直接被威压砸的双膝下跪,膝盖处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两个蛛网状碎痕在他膝盖下蔓延。
杜怀瑾看着,表情和缓下来,连带赶路动作也放慢了。
“啊——你这个贱,噗——”
话没说完,空中便有一无形的巴掌落在他脸上,化神期的一巴掌不容小觑,直接打得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虞今朝会这么强,但同时内心所谓“世家子的骄傲”还在作祟,只能强忍着痛继续威胁道:“你敢动我,你就不怕...”
然后他的另外半张脸也如愿肿成了猪头,满嘴的血沫混合物堵着,这下是真的说不了话了。
虞今朝收回视线,威压却没有收回,只踩着挡在前面昏死过去的人,走进了店面。
望了眼躲在门口早已吓傻的店小二,取出几块上品灵石放在他的托盘中,“拿去修你们店铺门前的石板路。”
店小二这才回神,结巴道:“谢,谢谢客官。”
而这时才听见杜怀瑾匆匆赶来的声音,一脸惊恐道:“啊,这是出什么事了?还不快把张大公子扶起来?”
已经进屋的虞今朝没有回头,只随意地摆了摆手,像是在招呼店家来点菜,门外的威压这才跟着缓缓撤了去。
血水混着几个碎牙得以从嘴里吐出来,那张大公子应声倒地。
约莫半个时辰后,房门被叩响。
片刻后,房门打开,只见虞今朝手里摩挲着一枚黑棋品着茶,一脸揣思地望着眼前棋局,祁天阙走回去,没有坐她对面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她旁边。
杜怀瑾见状,先是在门口躬身一拜以示歉意,才进屋关了门,落座在虞今朝的对面。
放眼棋局,黑子势大,处处死咬着白子,白子已经被逼地退伍可退,再退便是满盘皆输,但再仔细看去,白子又不完全是进了死路,在棋盘之上仍还余一线生机,唯一的问题便是这白子敢不敢铤而走险地搏一搏这个生机。
杜怀瑾一边等着虞今朝落子,一边解释道:“食情欲现身一事事关重大,理应由神武国君出面,集结世家和各宗门合力围剿,但自大公主回朝后,力排众议改革,一时间在朝中风头无两,民间声望也是日渐高升,太子那边觉察到了威胁。”
“身为太子,害怕一心为民的妹妹?”虞今朝微微抬眼,目光中含着一丝玩味。
杜怀瑾面露一丝难色,“太子的母妃是张家嫡女,也是国君最宠爱的妃子,虽然太子这些年并无太大建树,但背后有张家支撑,太子之位也坐得稳,只是初代国君曾留圣喻,选贤选能不选亲,虽然后世已经很少提及圣喻,但只要这圣喻还在一日,大公主的诸多行径就会时刻被太子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