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心法口诀再变,他顺利缔结法器。
再一变,他已经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湖面。
他疑惑地捂着心口,只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了,但他不知道到底哪里不一样。
“大师姐?”他一脸问询之意。
“璞拙剑骨。”虞今朝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说你天分不足,却不知璞拙剑骨,需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心打磨,方能蜕变成型。”
袁无尘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从未有人信他看中他,为他筹谋,除了他师父,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师姐。
“大师姐...”袁无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感谢。
虞今朝却反手汇聚灵力,以白玉灵根之力汇周围天地灵物入体,替他扫去璞拙剑骨最后一道桎梏。
他苦修多年,远不该是如此境界,但应知天道予之,必会限之,是劫亦是缘。
“今日得此契机我便锦上添花,送你踏剑入道。”
话音落下,泛起灵力飓风,袁无尘的身后出现了一柄半透明巨剑,一扫他的往日阴霾。
接着,天空中有天雷滚滚,元婴境的天雷已至,虞今朝退了出去,让他专心渡劫破境。
远远找了处安全的地方,观他破镜。
“宿主,你一早就看出来他的璞拙剑骨了吧?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从前曾遇到一个风流之人,哪怕周围已经是灾乱之世,他却还是尽想着风花雪月,他调戏了我朋友,我便出手揍了他一顿,却发觉了他在剑道上的精艺之处,他告诉他身负璞拙剑骨,此骨在身大道无穷,却偏偏不同于其他天赋对修炼之路大有裨益,非但如此还需要不断的苦修去打磨去成道,才会越来越强。”
系统听着来了兴趣,不禁追问道:“那这人后来如何了?”
“他说这骨跟了他便是蒙尘,他志不在此也不爱努力,后来再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我那时真的不解,他为何拥有天赋却不愿好好努力活下去,也是那个时候我方知道人性的复杂,不是每个人都会去选大众认为正确的路,因为人的心里都有一条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系统也跟着思索着,“那岂非作恶之人,也是在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
“这就是人心。”虞今朝笑了笑,坦然道。
系统却看着挪不开眼,“宿主,你好像变了。”
“如何?”
“你刚来这第一天在苍灵宗众人面前,见了人心的反应是漠然,是看透一切的悲凉,但你现在好像对人心有了一点期待。”
“是吗?”
“是啊!”系统微微有些激动,“像是有一部分真正的你,开始活过来了。”
虞今朝望着天空的笑意不减。
“阿朝。”
虞今朝循声望去,还没来得及看到出声之人,便有一杯水和一瓶药先递到了眼前,“虞姑娘,反噬之力如豺狼虎豹来势凶猛,当按时服药,保重自身。”
“军师?”虞今朝接过药服了下去。
“现在虞姑娘还看不清玩命的人是谁吗?”祁天阙冷着脸道:“反噬之力尚未治好,就为不相干的动用灵力,虞姑娘难不成属猫能有九条命?”
虞今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却没如同往日那般呛回去,只问道:“你吃过药了吗?”
当时强行缔结之时,她感觉到,有大半反噬之力被祁天阙以精神力抗下,否则以强行夺有主之器的天道因果,她大约得在床上躺个三天。
祁天阙听后,表情缓和下来,可话仍不留情,“自然,我可知道生命宝贵。”
两人交谈间,莫星渊也走了过来,见虞今朝手里拿着祁天阙的药,拿着药的手迅速背在身后,不自觉攥紧。
“阿朝,我们能聊聊吗?”莫星渊边说着,目光边示意向祁天阙。
祁天阙却好似看不见一样,站在虞今朝身边一动不动。
虞今朝见状,只得挑眉看了看他,但祁天阙依旧不愿离开。
她只得道:“说不了多久的,我与莫师兄本本也没什么结交。”
此话一出,两人在虞今朝心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莫星渊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他们曾是青梅竹马,还是如今名誉上未婚妻,怎么就会一下子变成今日这般。
祁天阙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走去十丈范围的边缘,略有些幽怨地看着她。
虞今朝见祁天阙走远,问道:“莫师兄想说什么?”
“阿朝,若你退婚是有什么难处,我...”
虞今朝直接打断道:“我此前便说过退婚无关其他,只是你我之间没有这段缘分,莫师兄这次可听清了?”
“我不明白。”莫星渊坚持道:“我们曾是青梅竹马。”
“往事不可追。”虞今朝正视他,“况且那段时日你我之间能有几分情谊,莫师兄心里不清楚吗?”
虞今朝知道原主那时已惦记上了月山瑶,根本无心与他,而以莫星渊天之骄子的身份,也不会就因为一段儿时模糊的记忆便属意于她。
莫星渊脸色一僵,又被拆穿的尴尬,但他仍不想放弃,“但我们毕竟是有感情基础的,我们门当户对,长辈们都认同。”
虞今朝忍不住哂笑,直言不讳道:“是你被捧得太高了,已经看不清了吗?”
“你我婚约不过是个虚设,若真是情谊深厚,何故多年不见?让你如此放不下的不过是你的虚名,你的身份和你的自尊罢了,你所难以接受不是将要错过我,而是我竟然没有如你所愿的被你吸引,爱慕你,追随你。”
莫星渊彻底僵住,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话,但字字句句都戳中了他。
让他猛然看清了自己的心,的确如她所言。
但这多年形成的自尊心作祟,他还是强撑着反驳,“不是的,我对你是有...”
“莫星渊。”虞今朝再次打断他,“好好看清楚,别再自欺欺人,自尊自信是好,但若是过了于你道途无益。”
“我...”莫星渊还是想反驳,但他已无话可说。
虞今朝朝祁天阙走去,走到一半,回头提醒道:“若是你还是想不通,便去狱里听听林如琴的故事吧。”
“人生在世,为点虚名所困,白瞎了你这身天赋。”
说完,虞今朝彻底不再看他,边走边对祁天阙道:“走吧,回去了。”
刚才那些,祁天阙也听得分明,如今笑意也再次挂上了脸。
祁天阙看着她朝前的身影,哪怕能给那么多人撑伞,却总还是让人觉得单薄,哪怕两人是平行线,这如今终还是有了相交点,至少此刻,他是不愿看她落了孤寂之中的。
于是快走了几步,牵住了她的手。
虞今朝偏头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
她从来都不是习惯了孤身一人,只不过是同路之人,尽皆不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