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今朝冷冷扫过寄生灵,灵气翻涌挡住他的攻击,接着一剑刺入他的眉心。
寄生灵却轻蔑一笑,“没用的,魔主终将临凡!”
接着他眉心涌出粘液一般的物质,攀附上虞今朝的剑,眨眼间又粘连住虞今朝持剑的半个身躯。
虞今朝蹙眉抽剑却纹丝不动。
而寄生灵已经招来了数道邪气,化作尖刺对准了虞今朝的后心。
“虞师姐!”“虞姑娘!”盈盈和梦兰圣女见状惊呼。
祁天阙则是死死注视着寄生灵,手在身前的空中画着符。
又一段文字出现在虞今朝眼前:可终有牺牲者。
虞今朝看着文字消散,平静地开口,语气中却带着极大的力量,“但这一次,不必是你们。”
消散的势头陡然止住,邪气却直直刺下,同时刻邪气和粘液将虞今朝吞噬。
“虞...”
院落内陷入一片死寂。
画面停滞,硕大的文字再次出现在空中:
你们失败了,将永远留在这里。
可文字还未停留过一瞬,那团黑色中便显现出一丝金光,接着越来越多的金光出现,黑色的球开始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祁天阙的符落成,“封。”
灵符落在球体表面的瞬间,化做一个封禁灵阵,将寄生灵和虞今朝包裹在内。
“二重荡魂来。”八道金色的罡气破茧重生,将寄生灵彻彻底底的绞碎。
接着,一道黑色的魂体从破碎中冲了出来。
这道魂体拥有绝对的实感,这并非是往日重演的东西,而是此刻和他们一样进入到这段故事的东西。
“六月初六,百家祭宴,封寄生灵于城南边陲小镇,千钧一发之际寄生灵爆体化三,三分又二出逃无踪,余一封于诡路山。”祁天阙取出一份拓纸念道。
黑色的魂体一时有些慌乱,在灵阵中胡乱冲着,却无法冲破。
虞今朝执剑刺入那道魂体,随着七道剑光落下,魂体爆发嘶吼,“七封斩祟!”
最后时刻,他看向祁天阙的方向,恶狠狠道:“救我,否则...”
祁天阙直接掐诀,灵阵镇压而下,随着虞今朝收剑,魂体消融在灵阵之中。
祁天阙蹙眉,将闷哼死死压在了体内没有发出分毫。
随着寄生灵的消亡,四周浮现亮光开始消散,虞今朝走到洛儿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洛儿,你没有错。”
话音未落,洛儿睁开了眼睛,神色中有小孩子的委屈,也有圣灵的神性。
虞今朝又道:“你也没有错。”
山灵是很纯粹的存在,祂们有比孩童更加纯真的天性,会天生亲近供奉祂们的人,可寄生灵却用血咒把供奉之力变成了刺向祂信徒的一把刀,祂却无能为力,想必那时也是绝望之极。
世间山水相连,应当就是出了这件事后,山灵才纷纷隐匿了踪迹,也算是对信徒们的保护。
院中的镇民听到后,都纷纷起身,朝着四人各拜了一拜,接着她的玉牌再度变得温热。
——我们想要离开。
这是被困在诡路山上的所有人的祈愿,因为他们身负血咒,寄生灵一日没有死亡,他们就永远无法往生,会被封印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虞今朝看着玉牌,轻笑了一声,“你们的祈愿,我接了。”
随着话音落下,眼前的光景消失不见,变换回了灰蒙蒙的山路。
而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是上山的路,可以去见鬼王交换愿望,另一条则是下山的路。
虞今朝径直走向了下山的路口,祁天阙很自然地跟了过去,而盈盈和梦兰圣女在停滞片刻后也走了过去。
交换愿望,不过是用失去为代价获得,渴望的东西不应该用同样珍视的东西来交换。
众人都做完选择后,虞今朝的手上出现了一只布老虎,正是他们走上山路时,见到的第一个物件,他们进去往事重演后,也曾见过它,正是破庙里摆在洛儿床头的布老虎。
甚至这山路上的每一个物件,在这半载的相处时光中,他们都曾见过。
虞今朝收下东西,几人走上了下山的路。
“对不起。”走了一会儿,祁天阙忽然传音道:“我先前骗了你。”
“当年封印这里的是慕镜长老,你的拓印是从镜月宗拿出来的。”虞今朝回应的声音很淡。
她猜出了祁天阙是故意让盈盈带他们进的诡路山,却未想到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祁天阙沉默不语。
“你不累吗?”虞今朝继续问道。
“累。”祁天阙说的是实话,背负着仇恨活着,每一天都很累。
祁天阙苦涩地笑了笑,自嘲道:“可我的心就是这样不堪。”
“这算不得不堪。”虞今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你藏在心里的太多。”
祁天阙听后一愣,又想起那一晚虞今朝的话:隔着秘密的人心,是无法表露真情的。
他清楚的知道虞今朝能接受怎样的他,但偏偏是他成为不了那个他。
祁天阙做不到坦白,只能在纠结后轻叹了口气道:“真想变回失忆的狐狸。”或许那样两人之间就没有阻碍了。
虞今朝也跟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别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祁天阙的心却好似被剜去一块,不自觉攥紧了拳。
他不知道虞今朝是不是又猜出了什么。
但虞今朝说完后便错开了视线,专心赶路。
她就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坦然地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拿得起放得下,却又事事都记在心里,她能包容甚至纵容,但一旦放手,就会让你彻底失去。
果决的让人害怕。
祁天阙怔然地捂住了心口。
四人在山路上走着,随着白光闪过,离开了诡路山,出现在一个宗门的山门前
一块硕大的牌匾上写着:清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