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兽则是回身嗅了嗅她,叼着她的衣领把她甩上了自己的后背,然后朝离向安那边跑了过去。
离枫阁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三七跟火凤鸟的缠斗落于下风,离向安一边防守一边护着小千机兽,更是独木难支。
千机兽迅猛入场,震开了封羽盟的人,驮着仅剩的一个中年壮汉和离向安,冲入了密林之中。
三七见状紧随其后,负伤栽落下来。
“今朝,你怎么样?”离向安急得发慌,拼命将自己仅剩的灵力输给虞今朝,见她缓缓有了反应,才稍微安心下来。
“药。”虞今朝的声音细若游丝,离向安凑近了才听清。
“有药。”离向安慌忙间拿出自己身上剩下的灵药,一股脑喂给了虞今朝,虞今朝缓了片刻,坐起来调息。
火凤鸟始终在空中锁定着他们的踪迹,正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后方的战局结束了。
“谁赢了?”系统识别不出。
但无论哪一方胜利,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徒弟,你想逃去哪里?”
突然间,老妪凄厉的声音贴在虞今朝的耳畔响起。
“先天邪祟!”
壮汉怒视,提剑斩向它,那老妪却如同一团气,攻之不灭。
这是老妪的精魄,寻常修士只是将其捕捉炼化,徒手根本无法将其磨灭。
老妪越过他,直接冲向了虞今朝,却发觉异常。
“你不是我徒弟,你是谁?!为什么会用它的脸?”突然老妪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发出刺耳的狰笑。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徒弟死了?竟然死在你这个废物手上?”
说着,便朝着虞今朝猛扑而来。
“小心!”三人同时出手却都未能拦下老妪。
眼睁睁看着那先天邪祟扑向虞今朝,而虞今朝也不躲闪,就这么任由它冲入自己的灵台。
三人无能为力,只能紧张地盯着虞今朝。
“白玉灵根!”冲进虞今朝体内的老妪大喜过望,朝着灵根的方向奔去,却在唾手可得的眼前,一道金光牢笼自天而降,将它死死锁在其中。
老妪失声尖叫,作为先天邪祟,她比谁都清楚,这牢笼乃是罡气所化,破邪道天法修出的罡气,是它的致命克星。
虞今朝调息完毕,收势睁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今朝?”离向安小声试探。
“无妨。”虞今朝的面色平静,离向安的丹药品质极好,不仅修复了伤口,还让她的灵力恢复了大半,也让她有了做其他事情的可能。
虞今朝眼神淡然地望向天空。
“真的没事吗?”离向安再次确认。
“没事。”虞今朝收回目光,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好在离向安也没再追问。
天空中传来火凤鸟的嘶鸣,显然是在用鸣叫向封羽盟的人汇报位置。
“小安,现在去哪?整个腾鸣山都封住了,我们和消息都出不去。”壮汉掌控着千机兽,回头询问。
离向安也是面露难色,谁都清楚如今这般已是穷途末路。
正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虞今朝开口道:“往山上去。”
“那是死路。”三七不解。
离向安却只点点头,便控制着千机兽朝山顶跑去。
经过之前一役,离向安已经对虞今朝完全信任,只要她说,他便能不问缘由地去做。
山顶之上是一处断崖瀑布。
“姑娘,还走吗?”军师站在队伍前端问她。
常尤和封羽盟的其他人当即围住了千机兽,以铁链将其死死锁住。
“军师!我还要那个小千机兽,帮我抢过来!”封满姝指着虞今朝怀里的小兽,叫嚣道。
“离向安你还欠我一顿饭。”虞今朝直直望向天空
离向安不明白她为何忽然提这个,心下一阵慌乱地点了点头。
“记得还。”
说完,虞今朝朝着上空一跃,常尤想要攻击,被壮汉挡了下来。
军师紧跟着想要以神魂攻击,却不料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栖火蝶扑了上来阻隔住他的动作。
趁着这个空档,虞今朝已然到了阵法边缘。
她的双眼变作一墨一金,体内的罡气飞扬,将先天邪祟的精魄绞碎,黑气爆裂自她体内溢出。
一道亮金色的罡气绕着虞今朝的身躯旋转,与黑气形成正邪的对比,她一边承受邪气侵蚀,一边运行心法以罡气抵御消磨。
罡气慢慢占领上风,而屏障之外,一道相同的罡气渐渐汇聚,那是她炼化邪祟产生的第二道罡气,从阵法外的天地浩然之气中诞生。
虞今朝望着那道罡气,以两指抵住眉心,咬牙道:“破邪道天,一重扫云开。”
随着她的声响,屏障外的罡气如镰刀旋转横扫而来,抵在屏障之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啊啊啊!”虞今朝的灵力近乎枯竭,十二魂钉在体内蠢蠢欲动,最后时刻虞今朝释放了自己原本的那道罡气,并伴随她余下的全部灵力席卷而出。
“给我破啊——”两道罡气相对磋磨,屏障应声而裂。
三七当即化形,驮着离向安和壮汉朝着缺口飞去。
“虞今朝,把手给我!”
离向安拼命朝着脱离坠落的虞今朝伸出手,可底下常尤一阵灵力激荡,将她震飞了出去。
离向安的手蹭着她的衣角错了过去。
“虞今朝!”离向安嘶吼着。
他怀中的小兽在声响中睁开眼睛,挣脱出去,一跃跳进虞今朝的怀里,跟着她一起坠落而下。
常尤冷漠地提起弓,瞄准虞今朝的心脏。
“吼呜——”关键时刻千机兽爆发,挣脱铁链将弓箭打偏。
虞今朝用最后的力气将小兽团抱在怀中,指向千机兽的方向,“记住,她是你的母亲。”
说完,便砸落进瀑布的激流之中。
常尤欲追,被军师制止,“千机兽要紧。”
余下的人押解着千机兽撤离,留军师一人站在崖边望着湍急的水流。
忽然想通了什么,将手探入衣襟中。
竟取出一朵七星兰,但这朵花却一触即碎,随风化作一截枯桃木。
“裹桃木。”他喃喃道。
对着湍急的水流,他忽然轻笑出声,而后将裹桃木妥帖的收好,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