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时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老住持,他怎么会圆寂啊?”
沈既白看见女孩抬起那带有泪痕的小脸,他瞬间怔住,“晚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虞听晚顿时哽咽,“我想我外公了,我外公也是老住持这个年纪走的。”
吴双白接过老住持的身体,“姐姐。”
他配合寺庙里的人去送老住持。
而虞听晚立马就绷不住地扑进沈既白的怀里,“小舅舅。”
“嗯,我在。”沈既白紧紧地将女孩搂在怀里,“小舅舅一直都在。”
他不会死,也不会离开虞听晚。
虞听晚趴在男人怀里哭泣,她回想起外公对她的爱意。
她想外公,很想外公。
她早年间的教育,是外公在负责。
小时候,父母都忙,只有外公外婆看着她。
外婆先走,那时候她小,还不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滋味。
而现在,她终于懂,也终于明白,失去至亲的痛,是长久蔓延在她心里的,是深入骨髓,且无法剥离的。
是,往后余生,隔段时间就会触及到的伤。
沈既白搂着虞听晚心里,五味杂陈。
他将下巴搁在虞听晚的小脑袋上,安安静静地感受着女孩的身体。
顿时,他仿佛整个人都沉寂下来。
脑袋里也不再混乱。
忽地,沈既白猛地睁眼,一种强烈,熟悉的感觉袭来,这种感觉,他从未在寺里有过。
他竟然抱着虞听晚有了困意。
小时候,他不曾在寺里留宿,长大后更没有。
唯独今日,而让他拥有困意的人,又唯独是她。
行啊,他说他认。
沈既白瞬间放松心情,嘴角带笑,重新闭眼,抱着他怀里的女孩,轻声安慰,“不要难过,晚晚,外公会看着你。”
“嗯。”虞听晚小声抽涕,是啊,外公并没有离开,他一直都在保护着她。
他一直都在。
他会定期让花店给她送花,每次生日的时候,外公总是会化成鲜花来陪伴她。
她新租的小院子里,也已经开满鲜花。
“谢谢你,小舅舅。”虞听晚抽涕两下,随后从沈既白的怀里抬起头。
她内心,有些复杂。
眼前这个人,曾带她出国,他又是重要人物。
叶初棠啊,季宴礼,你们最看重的人,此时此刻,他最重看的人,是我。
“不用对我太客气,晚晚。”
虞听晚闻声抬眸,她笑了笑。
如果叶初棠看到这样的一幕,季宴礼看见后,又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呢。
她还期待,甚至于说她迫不及待要审判他们。
天色渐亮。
他们跟着一起送葬老住持。
庙里送葬规矩繁杂,其余大师也劝说她回去休息,虞听晚只能跟着沈既白一同回去休息。
当然,还有吴双白。
“姐姐,你送你回去。”
虞听晚摇摇头,“不用,有小舅舅在,我不会有问题。”
她对他无比的信任。
吴双白闻言,在虞听晚未曾察觉的时候,单挑了下眉,“好的,姐姐,早点休息。”
虞听晚应声点头,随后,突然有道身影吸引到她的视线。
她眼中,有个女人身着黑色连衣裙,戴着墨镜和口罩,脖颈处戴着个珍珠项链,以及她浑身散发出的气质,绝非普通香客。
况且,在住持的一众,送葬队伍中,只有她特殊。
这个时候,哪里会有香客上山啊。
虞听晚心跳加快。
这人,只能是沈玉冉。
她没想到,老住持的圆寂,竟然炸出沈玉冉,同时,她也不需要被赶出寺庙。
沈玉冉的出现,让她不再发困。
如今,她恨不得立马跑过去找沈大小姐。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
现在去,等同于告诉所有人,沈玉冉在。
而她要的是,成为第一个找到沈玉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