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再无他人,只有我们一家。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马尔科学习之余难得休息,卡卡西任务结束提前返程,就连修兵也堂而皇之地翘了下午班,一反常态地出现在我面前。
“修兵!”我听见他近了,叫着他名字。
“嗯,”他应着,平静的陈述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寻的笑意,“我下午开完会,顺路去接卡卡西。他听说你们在这里打球,家都不回,非要过来见你们——”
男低音越来越近,直至转角,他亦在光里,逆着光,径直向我走来。
“卡卡西给你带礼物回来了。”
“礼物?”
“嗯,新年礼物,你的,”修兵看着我,微微地勾了下唇角。
没等进一步解释。卡卡西凑上来,笑眯眯地纠正:“话要说清楚啊修兵,给大小姐的礼物我只是负责带回来,可不是我买的哦——是吧,马尔科?”
“哈哈,是的,”忽然被Cue的马尔科迅速接话,“我买的,但大家都出了力,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什么礼物、什么出力、什么功劳……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没有人和我解释,我急急求助修兵。
“就是礼物啊,”好在总有修兵会不厌其烦地和我讲解,“新年了,大家都有礼物,怎么可能少了你?今年我们商量了一下,也给你准备了礼物——马尔科提供资金,我联系人,卡卡西带回来——很特别,你会喜欢的。”
“哦,”我明白了,他们商量着一齐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
但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望向马尔科,要他给我进一步的解释。
他有前科,我直觉和他脱不开干系。
目光对上,马尔科果然一怔。
但他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只堪堪说道:“别这样看我啊大小姐,我只是提供资金,是卡卡西和修兵具体办事,他们辛苦一点。”
“哈?我没什么的,不过几个电话而已,”修兵辞而不就。
卡卡西亦然:“我也没出什么力,顺路的事。”
……
我分明是在询问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而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谦让,彼此推辞。神神秘秘,恍恍惚惚……愈发叫我云里雾里。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一句也不懂。
“在说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礼物!”卡卡西讲。
什么不可思议的礼物?
卡卡西的形容太奇妙了,我不觉得有什么礼物可以被称为“不可思议”。礼物因为心意而珍贵,因为需求产生价值。
但我没有需求,礼物自然没有额外的价值,至于心意——每一年的心意都一样珍贵,也没有高低贵贱。
卡卡西的强调分明在什么。
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明所以。看了看修兵,修兵没有给我答案;我又看向马尔科,他只是笑,也不回答。
“真的,”只有卡卡西拍了拍我的头,大言不惭道,“保证你喜欢,一见到就会高兴到跳起来!”
“我才不会,”我不相信,但要说“高兴到跳起来”,我望着卡卡西,忍俊不禁。
“我们也给你准备了一见到就跳起来的礼物!”我也拍了拍他,像他吊我胃口那般吊他胃口。
“哈?真的吗?”卡卡西愣了愣,亦是一头雾水。
“好了,”修兵总结陈词,“你俩都会跳起来的,我保证。”
“真的吗?”我和卡卡西异口同声。
“真的。”马尔科笑着说。
我仍然不知道他们究竟给我准备了什么新年礼物,但既然修兵和马尔科双双肯定礼物的含金量,那或许真的存在一样即便是我也会感觉惊喜的东西。
我想不出那东西是什么。但我想,肯定是马尔科的主意。他的脑袋里总有许多天马行空的念头,那些念想在规则之外,我捉摸不透,只能静待发生,然后一窥真容。
算了。我只要知道那是“惊喜”即可,保持期待即可。
至于别的……时间自然会给出答案。
“等我回家见到了礼物再说谢谢你,”我和马尔科讲。
他笑了笑:“这么客气啊,大小姐?”
我当然不是客气,我只是……我也说不清楚。
起风了。修兵提议:“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先回家吧。时间多的是,等卡卡西修养好了,你们再打球吧?”
“我没问题,随时奉陪,”马尔科也说,“那先回家吗卡卡西?”
“嗯,回家吧。”卡卡西接过篮球,最后抛出一计。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板上,夕阳斜斜地挂在天边。
我仍然平等地不喜欢一切运动,但我喜欢这样的风景。
归家的路途不远,时间却很多。修兵举着手机,寻找附近的自助餐厅;卡卡西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插兜;我走在中间,挽着卡卡西胳膊,牵着马尔科的手。四人参差成一排,偶有风吹,把谈笑声送出很远。
落日余晖打开天地间的序幕,光阴把我们搓捻成一根根细长的丝线。
在时间的维度里,生命是一条线性的长河。
没有人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每一次涉足,都会在河水里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在河水上游点亮的河灯,也会在下游打捞出沉水的踪迹——那种因时而动的客观变化,偶尔人们会称其为“命运”。
命运当然是存在的。
尽管它看不见、摸不着,和时间一样悄无声息,仿佛从未有过。亦或时间也是一种“命运”,一样错综复杂,玄妙至极。
无可言喻,无需言喻;
难以捉摸,何必捉摸。
——交织是一种联结,光阴将我们捆绑。
这很浪漫,不是吗?
世界上有光,然后有影,然后命运使我们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