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曹老板双目严肃的注视着船主,声音沙哑道,“荷香寨的人在这一带有埋伏,我的船就是遭了袭,才落得这么狼狈!”
“荷香寨不是被九义堂灭了么?”船主贺怀文不可思议地看着曹扩。
“就是他们,他们前后有三艘急行船,前后包围了我的商船,那船上就是荷香寨的莲花纹!”曹扩越说越急,甚至带着哭腔,“他们抢我钱财我也认了,可是他们将我们船上十几人全都扔进了江水了,这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就是会水也活不成啊!”
听完曹扩的话,贺怀文心中拔凉,曹扩的船只运货物不载人,若是他的船遇上了那帮水匪,只怕……他不敢想下去,目光随即投向了苏玉景他们。这几人气度不凡,看打扮不似一般人,方才又救下了曹扩,说不定能有办法。自从九义堂放出剿灭荷香寨的消息后,各家商船就减少了护卫的规制,何况这船上多一人就多一份不小的开销,以前的商船若是遇见了荷香寨就认了,交了钱财就放行,眼下竟然这般肆无忌惮的杀害百姓。
“他们这般行事,不怕官府追究吗?”李婉清疑惑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江水之上只有两家的船队是荷香寨不敢动的,一家是王家的船队,他们每年都会供奉巨额钱财保一路平安,另一家就是钱家,他们背后有某种势力,几次让荷香寨空手而归,甚至损失惨重,几次下来,荷香寨就再也不对他们动手了。”贺怀文慢慢解释道,“我们是这江水之上讨生活的小户,大伙每年一起摊一摊损失,生意还是可以做得下去,哪知……”
苏玉景紧紧握着双拳,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这荷香寨真是如百足之虫一般死而不僵,香云堂死了这么久了,手下竟然还这般为非作歹。突然,一个想法窜入他的脑海,若是有人就是借他的手去杀香云堂呢?所以香云堂死了,那么他也必须死,他一定要找到程云飞,当面问个清楚。
“贺船主,你切莫慌乱,墨城之后,两岸都是平原,沿线都有官府人员值守,他们要动手只会在墨城之前。”苏玉景转头看向还是一脸茫然的曹扩,“曹老板,你可还记得你的商船是何时遭的打劫?”
曹扩听到问话总算是回过神了,他向贺怀文确认时间后,道:“就在两个时辰之前。”
眼下已到寅时,那么他们应该是在亥时动的手,“他们今夜既然已经打劫过,那么最早也会等到明日再动手。这江水之上航行的商船也多,可有办法提醒其他的商船?”苏玉景已经摸不透现在的荷香寨的行事作风了,只是肯定一点,如今这荷香寨的当家可不是个善主。
“在墨城之前都无停靠的码头,没有法子通知其他的船主。”贺怀文脸色逐渐惨白,突然记起早在上一趟水的时候就得知蔡老板的船撞了山崖沉下去了,难道那个时候也是?若不是今日将老曹捞起,这也不过是另一起沉船意外,这片水域本就湍急,遍布暗礁,谁会想到是死灰复燃的荷香寨呢?
“曹老板,你可记得劫持你们船只的荷香寨寨众大概多少人?”苏玉景已经做好打算,若是真的遇见他们,只能想想办法了搏一搏了。
“每条船大约二十余人,当时来了三艘。”曹扩回忆道,当时这明显的差距,让他放弃了抵抗,只求那群强盗不要杀了他们,给他们留一条小舟,好有个活路,哪知那些畜生将他们全部扔进了水里。
几人在这甲板之上已待了良久,上官千然实在忍不住插嘴道:“各位,这夜里风寒露重的,曹老板身上还是湿的呢?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再商量?”
经过上官千然这一番话提醒,苏玉景也才意识到他们在这甲板上已经站了好一会了,李婉清没有武功护体,又衣衫单薄,确实是他欠考虑了。
“老陈,先扶曹老板去休息。”贺怀文了然上官千然的意思,这会儿商量这荷香寨的事确实不妥,“那明日午时,请苏公子携友人来主舱,贺某备薄酒感谢几位救命之恩。”
贺怀文朝李婉清与上官千然那边也拜了拜礼,自己与老白先回到舱内。
此时,甲板就剩下苏玉景他们三人,他声音有些沙哑,“李姑娘,不好意思,方才……”
李婉清回视他的目光,嫣然一笑,“我知道这事可能与你当日受伤有关,景公子按自己心意办事即可。”
“快走吧,婉清姐姐,你的手都冰凉凉的,我们早该回去了。”上官千然也吹了好一阵子沁骨的江风,脑袋都有些懵懵的,也不等苏玉景回应,拉这李婉清的手就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