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墙进来的。”最终方予如此答道,“我按门铃了,但是没人开门,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盛道桉闻言瞪了瞪眼,显得有些诧异,最终却道:“谢谢你。”
方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好歹也是朋友嘛?”
“嗯。”盛道桉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地躺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脖颈,在方予去接热水时,偷偷拿出镜子照向方予。
镜中的方予满身魔气缭绕,肤色苍白,月光透过窗子撒在他的身上,眉目沉沉,更添几分神秘魅惑,令人望而生畏。
天魔族……
她想起在哪看过了,那天晚上,那个封印失败的天魔,就是一头银发,当时她闭着眼睛抬石头就砸过去,睁眼时也只是晃过一抹银色。
所以,那个天魔在方予身上么……
盛道桉怔楞片刻,立马把镜子塞回被子里,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等方予回到床边。
“你睡吧,我帮你降温。”方予微微侧身坐下来,拧干毛巾替盛道桉擦拭额头。
盛道桉感觉到他手指传来暖意,她晶莹眼睛看着方予,轻声道,“方予。”
“嗯。”
“你不要害怕。”
“嗯?”
话音未落,盛道桉猛地扑倒方予,坐在他身上,方予猝不及防,往后倒去,水也泼了一地,他一声惊呼:“啊——”
“桉桉你怎么了?”
“不管你是谁……给我从他身上下来!”
只穿着一件白体恤的盛道桉摇摇晃晃的跨坐在他身上,把雷击木拍他脑门上,一边掐诀一边念咒。
只是她强撑着没念两句,就昏睡了过去,软趴趴的趴在方予身上,白皙的小脸通红,眉头微蹙双眸紧闭,嘴巴微抿,模样像极了一只不安的小猫。
“……”
“桉桉?”
方予被压在身下,试探性的喊了声,盛道桉没反应。
那盆泼了的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方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越来越高,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搂住盛道桉的腰坐起来,把她又抱回床上。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天亮后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盛道桉睁开眼睛,便见方予顶着黑眼圈坐在她旁边,正看着她。
“你醒了!”
“你从他身上下来!”盛道桉又挣扎着要来抓她,奈何她生着病,被方予制服在被窝里动弹不得。
“别闹,你生着病呢。”方予揉揉她的脑袋,又摸摸她的额头,烧是退的差不多了。
他心里好笑,这小姑娘一天到晚用不完的牛劲。
只是又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莫名其妙变成银色的头发,决定回去就把它染回去。
“你退烧了,我要走了。”方予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熬了一个通宵的自己清醒点。
“翻墙吗?”盛道桉被他塞回被窝,听他说要走,问了句。
方予笑了笑,点了点头,轻声道:“对的。”
“我走啦。”
“我会去找你的!”盛道桉皱着眉头,严肃认真的盯着他。
“好,不过我真的得走了。”
方予笑眯眯的摸摸她的脑袋,其实他是有点心虚的,比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盛道桉一起被劈了一下,头发就白了。
而且,在雷下来前,他分明听到了他自己的声音在提醒他“小心”,之后昏迷时,也迷迷糊糊的听到那个声音说他“废物”,抱怨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那个“她”,是指盛道桉吗?
或许他身上真有什么东西,但很显然,他不能让生病的盛道桉来帮他。
方予走后,盛道桉又睡了过去,直到中午,张妈来敲门,喊她起来吃饭。
来到盛家后,她一直是和张妈、王妈,还有周管家一起吃饭,早餐一直是她自己去厨房拿,不过吃不吃的没人在意就是了。
午餐时,盛道桉被告知吃完饭后去前厅找一下夫人,等她到时,才知道今天白文湘要带她和盛书禾去逛商场。
到了商场,白文湘和盛书禾母女俩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盛道桉跟在后面,身后是两个保安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盛道桉总觉得这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随时按住她。
白文湘和盛书禾母女俩在商场逛了很久,买了一堆奢侈品大牌包包和衣服。
最后给去陪逛了一天的盛道桉选了一套的礼服裙,打算给她穿去下个月的韩家的宴会。
白文湘仰着下巴,用鼻孔对盛道桉说:“这件礼服裙设计还不错,到那天你稳重点,别丢了盛家的脸。”
一旁的盛书禾偷偷捂嘴笑了笑,一条尺寸都不合的过时礼服而已。
而对于她,早在上周,父母就已经请了著名设计师Cyril,给她私人订制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礼服裙。
亲生又怎么样?少了十八年的情分,拿什么跟她挣!
盛道桉没说话,默默接过那件裙子。
她心想:这次是因为宴会给她买的裙子,应该不算在她头上吧,她没有占别人小便宜哦,三师父不会生气吧?要不找九师姐参谋一下,不行就不要了。
她当然知道,若不是要参加宴会,要把盛家多了一个女儿的消息透露出去,要先在万家那里刷个脸,估计这位亲妈根本连她的存在都忘记吧,哪里会带她来逛街。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