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攸漠然的看着她,“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去将消息递给那些还未被屠的门派,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
紫钰最又眼神祈求的问了一遍,“你当真不愿插手此事吗?”
方隐攸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江湖恩怨自有因果,与我无关。”
紫钰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咬牙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匕首和弓箭,领着门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林。
等到人走的看不见踪迹了,方隐攸啧一声,不解的看着柳扶斐,“这是多大的仇怨?竟然要屠人满门?”
柳扶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往竹楼中带。
“不管是为何,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四年前的那个人解开心魔,如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方隐攸叹一口气,“话虽如此,可是如今江湖中武艺高强之人少之又少,就怕等到我解了心魔之后,那群人当真将那些门派屠得一个不剩。”
等进了屋内,柳扶斐将方隐攸按倒椅子上坐好,然后手撑着膝盖躬身凑到他面前,问道:“你想去看看?”
方隐攸沉默的眨眨眼,不说好与不好。
柳扶斐叹一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打量,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看不清方隐攸眼中的神色。
柳扶斐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方隐攸的肌肤,思忖片刻后说到:“我们再等三日,若那人还不来抢秘籍,我们便去看看,如何?”
方隐攸扬起嘴角,点点头,“好。”
柳扶斐无奈的摇摇头,“方隐攸,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其实是个心怀悲悯的侠客。”
方隐攸闻言脑子里莫名一抽,疼的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柳扶斐见状吓得手一抖,“怎么了?”
方隐攸按住自己的前额,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后摇摇头,“没事。”
柳扶斐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拿出怀中骨笛吹出一声,让死侍去附近找个郎中来。
方隐攸无语的看着他。
“至于吗?”
柳扶斐郑重的点点头,“至于。”
郎中来的很快,只是有些狼狈,因为他是死侍抗来的,可怜一个满头白花的老者被颠了一路,白须都散乱了。
不过好在柳扶斐出手阔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郎中,“老翁,你可瞧仔细了。”
老翁咬一口金子辨认真假,确认这是真金以后满意的揣进兜里,笑着横了一眼柳扶斐。
“老夫都到这个岁数了,赚几两银子不重要,我济世堂的招牌不能坏,你不说老夫我也会尽心的瞧。”
说着,他伸手在方隐攸的腕上一搭,随即满脸遗憾的连连摇头。
柳扶斐见状心猛地缩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翁抬手捋一把胸前白须,打量方隐攸一眼,“几日前,你是不是经历过极度愤恨之事?”
方隐攸看向老翁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点点头,“对。”
老翁又捋一把长须,“此前是不是有人断言你需三个月化解心魔?否则必死无疑?”
方隐攸和柳扶斐闻言一惊,看向老翁的眼神越发佩服。
“对。”
老翁啧啧嘴,“眼下这时间得提前一个月。”
“日后你得控制些情绪,切莫再大喜大悲大怒,否则死期还得提前。”
柳扶斐在老翁身侧来回踱步几圈,然后盯着他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回旋这期限吗?”
柳扶斐的语气变得低落,“总共才三个月...怎么可以一下子没了一个月...”
他望向方隐攸,明明自己与他相伴才不过短短几个月...
老翁摇摇头,“心魔乃是心结,无药石可医,唯一的办法便是早些解开他的心魔。”
“老翁,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一月不行,半月呢?只将这时限延长半月也行...”
老翁沉默不语,屋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良久后他看向柳扶斐,“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竟然如此忧心他的生死?”
柳扶斐毫不迟疑的回道:“我与他生死与共。”
老翁闻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然后轻笑着拍了拍柳扶斐的肩膀,唱到:“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唱罢,他无奈的摇摇头,“一日也没办法续。”
柳扶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他冷眼看向老翁,才刚想说话,方隐攸忽然伸手将人扯了过来,然后朝着屋外的死侍招了招手。
“将老先生送回去吧。”
老翁嘿嘿一笑,看向死侍,“年轻人,我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回去时候你慢些走。”
等到死侍将人带出竹楼,方隐攸握住柳扶斐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无所谓的耸耸肩,“本就用不了三个月的功夫,如今就算少了一个月也无碍。”
柳扶斐转过身眼神沉沉的看着他,然后沉默的蹲到他跟前,仰头望着他。
“是,你可是第一刺客方隐攸,不出一个月,你肯定就能解开心魔。”
方隐攸得意的哼一声,“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