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怎么变得举步维艰。
顾行山听话,没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沈清川问:“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些?”
“因为我想保护你。”
沈清川听着顾行山极为认真的回答,觉得匪夷所思。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我想和你交朋友。”
沈清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心里砌起高墙,自己冰冷地坐在其中。但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对抗孤独,上淮四少,纸醉金迷,山川表行,于他而言,是对抗孤独的方式。而此刻的顾行山,正在将他砌起的高墙一块一块砖地慢慢拆。
“巴结你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沈老板都说巴结两个字了,那还能做朋友吗?”
沈清川静静地看着正襟安坐的顾行山。他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像冰蚀湖般的高冷深邃的人,像只可怜的小狗。
“你还挺通人性的。”
“嗯?什么?”
“啊,我是说,你没有朋友吗?”
“有几个,但都不在国内。”
“IN集团的主公司在英国,你为什么想回国?”
“因为……”
沈清川看着桌上摆着的可爱天使丘比特,心里一软,不等顾行山说出为什么,就直接说道:“做朋友的事,我会考虑的。”说完就要将椅子挪回原位,和顾行山拉开距离。
不料顾行山大手一搭,止住了沈清川的动作,唇边泛笑温声说道:“沈老板,就这么坐着吧,菜上了,辛苦你喂我了。”
朋友还没做成呢,就要人伺候。
沈清川无语又无奈。
看着摆盘精致的牛排,沈清川艰难地抬起手,艰难地叉起一块牛排,艰难地再抬起手,正要喂到顾行山嘴边。
黎之突然看过来,开口打断:“我来喂吧,医生比较懂怎么照顾人。”
沈清川如获大赦:医生果然是天使!
黎之和沈清川换了位置,坐到了顾行山身旁,拿起沈清川叉好的牛排,细细地喂进了顾行山嘴里,低声说道:“顾行山,上淮虽然不是我黎家的地盘,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此时的沈清川难得一时安逸,悠哉悠哉地喝着金汤鲍鱼花胶鸡,没有察觉身边的剑拔弩张。
顾行山细嚼慢咽下牛排,沉声回应道:“黎之,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
黎之眼盯着顾行山沉黑的墨镜,修长的手切下一块牛排,送到顾行山嘴边:“那你盯紧那批医疗器械,小心被人动了手脚。”
顾行山慢嚼着牛排,锋利的下颌线也在慢慢动着。
咽下肉质鲜嫩紧实的牛排,顾行山眉骨深邃,挑眉道:“谢谢黎医生的提醒,不过我也提醒黎医生一句,离沈清川远点。”
“顾总的手伸这么长?”
刀叉反射着冷光,黎之冷笑一声,叉起一块烤得酥香的鸭肉,送到顾行山嘴边:“我想靠近谁,你管得着吗?”
沈清川喝完汤,余光瞥了一眼一旁,黎之和顾行山吃得挺好,于是掏出手机,给江白发了信息。
沈清川:你坐在哪?
江白:在为了表行的明天奋斗,勿扰。
沈清川四处张望,没一会儿就瞧见了江白的身影,坐着满是大佬的那一桌。
给江白回了句加油,沈清川就将新上的帝王鲑推远。
不料听到白冰在斥责她儿子:“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吃鱼呢?鱼肉多有营养呀?苦口婆心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沈清川眼眸微眯,看着女人意有所指的模样,说了一句:“大嫂,孩子不吃鱼,那就养猫吧,猫吃鱼。”
白冰没有说话,坐在白冰身旁的沈婉笑出了声。
沈清川看着沈婉,随口问了一句:“我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呢?”
沈婉随口一答:“度假去了。”
这场晚宴,佳肴美酒,沈清川享得美哉,完全忽视了身旁嘴炮打得热烈的顾行山和黎之。
晚宴结束,派对大厅里酒杯觥筹交错,镜面舞池光影交错。
一个手短长得像个霸王龙的中年男人,拿着杯红酒靠近沈婉,笑得又奸又猥琐:“沈小姐,这里的酒不够好,今晚来我房间喝一杯?”
沈婉眼里全是不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矮一个头的男人,随后用镶满钻的长指甲,戳了戳男人挺得豪迈的啤酒肚,似笑非笑地说道:“皮都要被撑爆了,怎么好意思来勾搭美女?”
一个人,有了权力和资金支配权,就容易变得傲慢得没有底线,就连劣性都成了他的特立独行。
啤酒肚听着沈婉的讥讽,气得呸了一声,不管场合也不管对面什么人,大声骂道:“女人不就是个破烂货!老子跟你说话就是给你脸!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这一声吼骂顿时引来不少名流人士的注视,各个都端着优雅的仪态看乐子。
站在沈婉身旁的沈清川一听,如此高雅的场合竟有如此低劣恶心人的□□,顿时不开心,回怼道:“叔,你优雅地老去不好吗?出来作什么妖?”
沈婉最烦这种强势又敏感脆弱的人。
听着啤酒肚的侮辱,沈婉勾起红唇,呵笑了一声,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后也扬起嗓音,悠悠地说道:“女人是破烂货?要我说,男人除了有根/吊用,还有什么吊/用?”
不等啤酒肚再回嘴,沈婉轻晃着红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啤酒肚,接着道: “叔,您真以为,长根/雕就能/操/天了?”
沈婉这些话说得直白粗糙,听得周围一众名流雅士的脸一阵一阵的红。
沈清川站在一旁,心里不禁庆幸:还好,来搭讪自己的都是女性。
“雅!实在是太雅了!”秦琛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进来,大赞着沈婉。
啤酒肚被呛这么一句,气得满脸涨红,胸口大起大伏,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他也不敢再造次,于是骂骂咧咧地就走开了,聚起来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慢慢散去。
沈婉看向没有随人群散去的沈梦:“沈梦,你可真会恶心人啊。”
谁敢轻易在沈家的场合招惹沈家的人?除非有沈家的人给他说了点什么。
“姐姐怎么这么说妹妹,妹妹好委屈啊。”
沈梦一袭满钻轻纱连衣裙,轻晃着红酒杯,轻笑着撂下一句话,利索地踩着高跟,傲慢地转身走了。
秦琛走过来,勾住沈清川的脖子,嗓音低哑带着红酒的甜涩,问:“你晚宴怎么不在我们这一桌?”
秦琛就要凑上自己的脸,沈清川偏头,拉开和秦琛头的距离,语调闲闲地答道:“我喝不起,坐小孩那一桌了。”
“清川——”
身后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沈清川和秦琛一起回头。
靠!
是沈万霖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