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泽部落在黑泽森林宁静安和的度过了不知多少日月,他们共同劳作,互帮互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部落中有不少氏族,其中莫托族最为壮大,族长顺理成章成为部落族长,也只有历任族长才能知晓兽人族的秘密。
兽人族繁衍至今还具备种族天赋者甚少,成年前甚少居住在部落,因兽人未成年前不能很好控制兽身和人身的转化,并在兽身时难以保证人身的意识,年纪越长,越能控制,成年后稳定。
夜尽天明时,少年撑着惺忪的睡眼,大半个身子探入缸中取水,身旁渐起的笑语唤醒一日伊始,他方抬头便被一道迅猛的身影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张大嘴巴惊喊道...
“尼格抱了个奇怪的女娃回来!”
“尼格?他不是在外狩训吗?”
“走,快去瞧瞧...”
“去了渊婆那里!”
“......”
渊婆穿过层层围在她帐前的族人,一手执杖,脸上粗黑的皮肤上用白色的涂料画着图案,她是部落中颇具威望的老人,善医。她进帐后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背影,喊道:“尼格?”
尼格猛地回头:“渊婆,她怎么了?”
“孩子,别急。”渊婆走近,细细端详起这个被尼格护在身下的女娃。
布满皱纹的手探上阮灵的额头、颈间,眼皮被飞快翻开又阖上,渊婆问:“她身上可还有什么别的伤?”
尼格抬眼不语,渊婆略思索后了然,皮外伤自是看不到了,她抚上阮灵的身体,一寸寸按压,按到右脚踝处,阮灵突然一声难受地嘤咛,尼格紧张地看向渊婆。
“骨头没事。”渊婆收回手,看着尼格护崽子似的模样安抚一笑,“我去熬点汤药,她发着急热,得赶紧降下来 。”尼格点头,渊婆却还似有话说,“算算日子,你该成年了吧?”
“是,就在前几日。”
渊婆点点头:“这女子,从何而来?”初看只以为这女子是个稚□□娃,因她皮肤少见的白嫩,身量在部落中算格外瘦小,可她方才摸她筋骨,应是个成年女子。
尼格拧眉,“不知,渊婆,她还病着。”
渊婆起身,木杖上悬挂的动物骨头或是牙齿“叮叮”敲击,她行至帐外,众人立马围上,“渊婆,是尼格吧?他带回了谁?”“从哪来的?何人见过?”“没见过没见过,是不是水妖,白的很!...”
木杖敲地,渊婆道:“都散了,等人好了族长自有判断。”
阮灵烧的迷迷糊糊,浑身被巨石碾过的疼,她跌撞奔跑在林中,身后的九头巨蟒上生着人面,她不敢看也看不清。
“救救我。”
九张人嘴突然一齐出声,黑影重重,阮灵捂着耳朵跑到河边,巨蟒边喊着扎进水里,河水渐渐平静,正中央却缓缓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救我,我好痛...”
阮灵惊叫着坐起,浑身发颤冒着虚汗。
“你刚刚睡觉在说话。”突然一道年幼的声音。
阮灵才发现床边趴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孩,最白的就是那双绿豆般的眼睛了。
她揉着灌了铅了头,一双眼打量四周,圆顶的木头棚屋,形状很像原世的蒙古包,但四处透光,身下的床不过是垫了几块长板上面铺着稻草,一应物事古老破旧,她还在利莫里亚大陆。
门外打帘进来一人,是尼格,阮灵骤然回想起他化身成狼的骇人画面,浑身一软撑扶在床上,尼格端着一碗汤药快步过来。
“尼格,她刚刚睡觉在说话,她好奇怪啊!”男孩又说。
尼格盯着阮灵,想让她靠着自己,头也不回地呵斥:“出去。”男孩嘴一瘪,跑了出去。
“喝了,才会好。”
这汤药奇臭无比,还混着一股子腥味,她躲了下不愿喝,尼格很坚决,她不动便一直举在她面前,她拗不过最后一口闷了。
“别怕我,你没接受前,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化形。”尼格放下碗,看着她。
阮灵捂着嘴压下一阵恶心,嗫嚅道:“你们部落的人都是...”
“不是,只有兽人族还能化形,已不剩下几人,但在尼泽部落仍旧是个秘密,其他智人和你一样。”
“哦...”
之后几日阮灵都在这间屋子养伤,尼格说这是他在部落的居所,渊婆来过几次。
期间她几次出去走走都发现这里的族人看她的目光都格外怪异,却无人上前与她说话。
她对尼格的恐惧渐渐消失,夜间等族人都歇息她还会叫尼格带她出去透气,她才发现部落一些生活工具很是巧妙,尼格会一一演示给她看,他说这是族人的智慧。
她的吃食上也好了不少,尼格很用心的在学习智人处理食物的方式。
直到阮灵彻底好全,这日清晨,透过木头缝照进屋内的光线开始刺眼,阮灵被带到了一个巨型“蒙古包”。
她看到里面挤满了族人,身着各式麻布与动物皮的衣服,头上用皮绳编织固定头发。
她走进时,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静了下来朝她看去,人群中间空出一块方地,尼格和她停在这,面前是端坐的族长和他的妻子,二人的衣物明显整洁许多,身上头上挂着繁杂的配饰。
“今日,是想问问尼格带回的女子,是何来历。你不像是我们尼泽部落的族人,不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族长面善,对着阮灵问到。
阮灵看了眼尼格,又看了看四周齐刷刷盯着她的一双双眼睛,她敢说,他们敢信吗?
“随着河流漂到了这里,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阮灵拧眉状似难受地抚了抚额头。
族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渐起,族长也被她这番回答噎住。
“她会做梦!她是巫女!”突然一道尖锐的女声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