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爱了,便会一脚踢开,毫无留恋。
毕竟爱与不爱都是一瞬间的事。
裴令仪压下眉毛,复又松开。
抓在手里还不够,需得她乖乖的,即便不戴锁链也要待在身边,这才够。
明夷不经意瞧见她眼底翻滚的黑沉,了然,嘴角勾起一抹笑。
“走了。”
上前几步牵住裴令仪的手,冰凉的触感,不过她自己的更凉些,两相碰撞,像两个沉在冰湖深处的飘飘海草相互缠绕依偎。
裴令仪勾住明夷的手指,指腹轻轻蹭了蹭:
“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我……”
“没有如果。”明夷打断。
快速转动眼珠,明夷似笑非笑盯住她:“皇嫂吃醋了?”
裴令仪不说话,低下头,耳尖微红。
看着实在有趣,明夷上手捏住她的耳垂,顺着耳廓来回揉捏,湿湿热热的触感。
“殿下别打趣我了。”
头低垂,说话慢吞吞的,清冷温柔的调子。
明夷遗憾收手。
林洛静静立在床塌边,一身染血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掉,浑身血腥味冲得熏人。
床上的人面部惨白,柳叶眉紧皱,脸上的肌肉隐隐颤抖,好似隐忍着极大痛苦。
“醒了就睁眼,别装。”林洛冷冷开口。
眼皮抖了抖,柳清纤缓缓睁眼。
“你们一个两个的,别的本领没有,魅惑人心的功夫倒是一套一套的。”
“阁下……咳咳……何出此言。”
吱呀——
“好了林洛,少说点儿。”明夷伸了个懒腰走进来,林洛还想说话,被一个眼神制止。
三两步走到圈椅坐下,懒洋洋瘫着,两腿一蹬,搁在桌上。
“你先出去候着。”
林洛暗自咬咬牙,转身离开。
人一走,明夷便开始光明正大观察起柳清纤来。
头发散乱披散在两侧,有的被冷汗打湿粘在脸上,喘气时急急的,胸腔也跟着鼓胀。
即便如此,眼睛也带着媚意,掠过明夷时这感觉更为强烈。
“殿下。”柳清纤虚弱开口。
裴令仪也总是这样叫,她每次这样叫,明夷便觉得好像有羽毛在挠她的心似的,痒得慌。可换了人便不是这个滋味了,俗气。
“别叫本王殿下,不喜欢。”
柳清纤闭嘴,那双眼睛却柔柔盯着明夷。
懒得再和她玩儿这种把戏,明夷淡淡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似是没料到这人如此直接,柳清纤先是怔住,随后摇摇头:“不求回报,只求您平安。”
明夷不耐烦,放下腿起身,拍拍衣摆的灰,道:“本王给过你机会,不珍惜,可别怪本王。”
说着便毫不犹豫出了门。
现下,一个皇嫂,一个努努力也许还能当上她母后的安妃,都住在王府,明夷撇撇嘴,怕是不知道外面儿又要怎么编排了。
林洛还候着,明夷瞥到她一身的血腥味,还沾染了雪花,也不嫌弃,顺手帮她拂去,又拍拍她的肩膀,有些硌手。
“回去好好休息,这次做得很好,”顿了顿,又说:“多吃点儿,太瘦了。”
林洛凝成冰的眉毛松开,心下欢喜,嘴角压了又压,还是扬起一抹开怀的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