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不见你带仲秋来家里了？”
陆青北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浑身睡衣穿得整齐，这是仲清南强烈要求他的，尽管他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他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露骨的人。
听见这话，仲清南手上批改卷子的笔都放下了，她从靠椅上转过身来看着陆青北，见他背对着自己擦头发于是爬上床一下一下跪了过去。
“我帮你擦，”她接过毛巾用手轻轻拨着陆青北的头发慢慢帮人吸着水，“不用吹风机吗？”
“不用了，今天时间早，等它自己干吧。”
说话的同时，南南从客厅嗒嗒嗒跑了过来，它现在把自己吃得很圆，陆青北从地上捞起他抱在自己腿上还觉得有点压迫感。
“嗯？问你话呢？怎么不带仲秋来了？”
仲清南面上都是温柔，笑着道：“他今年上四年级了，觉得自己长大了，要跟女生保持距离。”
陆青北也跟着笑了笑：“他这么跟你说的？”
“嗯，上次换座位还特意找我跟我说要跟男孩子坐，说有女生跟他画三八线了。”
“这么小就画啊，”他稍微仰头想了想，“哦，我们当时好像也是这时候。”
仲清南不知道陆青北这问题有没有别的意思，但她自己敏感爱多想，这会儿心里就隐隐复杂起来。
“你喜欢他？”
陆青北把南南抱起来用鼻子蹭它，“喜欢啊，他可爱，你不是也喜欢。”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仲清南又帮他抓整齐然后软下腰靠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怎么，不催我？”
“催你什么？”
“就是...生孩子的事，我们结婚快一年了，你都，你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我们还很年轻，又不着急。”
“可是在乡下很多女孩儿刚一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
南南跑走了，陆青北拍了拍手侧过身搂着仲清南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柔声道：“我们还年轻，我不着急，孩子是两个人的，何况是你更辛苦一点。我之前也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事，看着心里害怕。”
“怕什么？”
“...很危险，你都知道的。”
仲清南眼神黯淡下来，“我也怕，可是...”
“可是什么？”陆青北从她手上接过毛巾扔去床头柜上问。
“我们家有点闷，陆青北，你会觉得我无趣吗？”
“我也很无趣，你嫌弃我了吗？”
“没有，”仲清南摇摇头，“我觉得你很温柔。”
“我也觉得你温柔。”
“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陆青北出了长长一口气，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话，但现在真让他说出不想要这种话来确实挺虚伪。
“我挺想要的，我甚至...”他说着停了停，考虑半晌之后在怀里人等不及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把她抱得紧了些又继续说着，“清南，你敢信吗？从我们领证那天起，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网上观看怎么照顾孩子的视频。我真的很想跟你有一个孩子，但我，我是男人，我没有权利为了自己的私欲去让你冒险。”
仲清南好久都不说话，陆青北还是在她肩膀上轻轻拍着，“你不想我就不会催你，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来了，我肯定能把他养的很好，你也是一样的对吗？”
“嗯。”
“那我们就等缘分吧，等我们变得更好了，让他幸福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好。”
仲清南记得姜雯生产的日期，所以早早打电话过去问了，结果当时人家还在家里跟洛川一伙儿朋友打麻将呢。
“你当时说五月下旬，今天十九号了，我以为你都住医院去了。”
“哈哈，还没呢，洛川问过医生了，说只要没觉得疼可以先在家里待着，而且他们家离医院很近，开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是吗，我就怕你要是突然想生了，到时候又着急。”
“不用着急，他爸上个月就给我把住院手续办了，我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花钱了我看。”
“晚生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我还挺想在暑假的时候生的，要不然等他稍微大点儿过生日还得跟老师请假。”
仲清南对姜雯新奇的关注点有些佩服。
“你觉得幸福吗？有孩子。”
“还行吧，还没生呢，要是能乖点儿就好了，至少别惹我生气，要不然洛川哄不过来我怕把他累死。”
“洛川也高兴吗？”
“他快高兴死了，当爹了还不高兴。”姜雯突然想到点什么，把电视声音调低了点问，“怎么了？你家那个也想当爹了？”
“没有，他说他不着急。”
“哦，那你呢？”
仲清南向后躺倒在床上，今天是周末，但陆青北又去加班了，所以家里只有她和狗。刚刚跟狗玩累了，把它摇睡着后自己躺在床上却没有困意。
“我也不知道，我身体好，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喜欢小孩儿，如果能生一个可能也挺好的。”
“看你自愿吧，我现在过的很开心，洛川一家都对我很好，所以也就没有考虑以后会怎么样。生孩子这事儿也挺重大的，还是得你自己做决定。”
“嗯。”仲清南沉了一口气，又问姜雯，“你跟你婆婆关系好吗？”
“挺好的啊，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哎呀，我真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当初第一次跟他回来的时候还担心他们这一大家子要是事儿多怎么办，结果完全没有，每个人都特好说话。所以你看洛川，说他懒吧，也懒，但又很听话，我说什么他干什么，有时候想跟他吵一架，火还没起来呢，他瞬间就能给浇灭了。”
“你们吵过架？”
“吵过啊，都是人，总会有冲突的。”
仲清南翻身改为趴着，她对这事儿还挺好奇的。
“你们都怎么吵的？会打架吗？”
“哼，你看他敢打我吗？”姜雯随手捞了个鸡爪拆开啃，“就吼两句骂两句脏话，我再说个要分手他就开始哭了，然后就吵完了。”
“这样啊。”
“啊，唉，挺没意思的，你跟陆青北没吵过？”
“没有。”
“啊，那你俩更没意思。”
这话仲清南就不懂了，以前她和陆青北没有性生活的时候姜雯就说他俩没意思，现在不吵架还说没意思，她觉得挺有意思的啊。
“为什么？”
“额，也没什么，唉，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你跟陆青北俩人都安静，可能不喜欢咋咋呼呼的，但我和洛川都爱热闹，屋里整天死气沉沉的会觉得难受。”
又重新翻身躺下来，仲清南侧头看着窗帘右上角透出来的一点亮光出着神，这窗帘是陆青北买的，颜色是暖色调的但很厚，遮光能力很强，白天拉起来屋里跟晚上没什么分别。
“姜雯。”
“嗯？”
“你以前在学校跟陆青北见面多吗？”
“大一大二那会儿还挺少的，除了洛川硬拉着他约我出来吃饭之外几乎没怎么见过。后来两年就见得多了，老暗戳戳跟我打听你呢。”
“那你那时候觉得他是热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