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陆归舟口不择言:“你瞧这天下间的夫妻,哪有因着暑热就分房而眠的,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橠白瞠着眼眸,愣愣的望着陆归舟,小嘴微张,一副错愕不已的模样,陆归舟一向对她是百依百顺的,她要什么他都会给的,今次怎得就如此决绝,宛若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模样……
如此想着,橠白心中委屈更甚。
陆归舟却是不依不饶的模样,说甚都不肯:“总之,除非你是厌弃我,不然我不准你与我分开睡!”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矛盾就此出现了,东风压倒西风的问题也跟着出现了,一旦杠了起来,二人的心境也跟着生变,橠白的委屈也跟着成了气愤。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橠白的错愕神情变成了气恼,她着实是被陆归舟一个接一个的厌弃给弄得的恼火了,她这么爱他,他竟然说她厌弃他!
“难道不是吗?”陆归舟也跟着急切了起来,直言道:“不过就是夜里有些热罢了,我可以给你扇风解热,也可以给你冷水擦身,难道还不够,非要分房不可吗?”
此话若是在橠白并未动气之时定是很管用的,可此时橠白因着陆归舟的那一句厌弃了已然很是恼火,心下忍着怒气,气鼓鼓解释道:“可是你身上像个火炉一样!”
此话一出,陆归舟又遭雷击,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你竟然嫌弃我!”
橠白一听他这话,顿时更气了:“你还委屈上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橠白愈发气鼓鼓了起来,他不想分房说不想分房的就是了,作甚又说她是厌弃又嫌弃的,怎么,当她是那种喜新厌旧随随便便就把人抛弃的浪□□子了吗?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橠白心中越气,也就越委屈了,她为了他下地府查生死簿,不管不顾的就追随他而来,他竟然如此说她!
橠白气的不行,索性也不和陆归舟争辩了,她将自己方才褪下的寝衣一把抄起,嗔了陆归舟一眼又使劲儿的朝着他哼了一声,转头便出去了。
陆归舟下意识的便要伸手去拉,奈何今次橠白因着生气走的太快,他没能拉得住……
以往他二人也从未拌过嘴,仅有的几次红脸,也尽是火还没起便被陆归舟熄了,他最是见不得橠白委屈生气,往往她脸色一个不对,陆归舟便是又道歉又哄,怎得也不会发展至如此如此地步的。
可今次这般,于陆归舟看来和往日种种尽是不同,往次如何,陆归舟皆是自觉有错在先,可今次陆归舟不仅没觉着自己有错,还觉着此事涉及到了原则问题,橠白怎么能嫌弃他呢!
如是想着,陆归舟顿住了脚步,硬生生的忍住了去追橠白、哄橠白的心思。
最终,陆归舟气闷不已,却也只能哼了一哼,气咻咻的坐在了床畔上,望着方才那盆用来给橠白擦身的水出了神。
橠白气鼓鼓的去了隔壁,回去了她以往所住的那间厢房,一进到房中,亦是气鼓鼓的往床畔上一坐,脑中不住的想着方才种种,越想越气,忍不住低声怨怼道:“臭阿舟,怎么可以那么说我呢!”
橠白以往所住的这间厢房,已是空置了有一阵子了,但是仍是时不时的会打扫上一番,所以也并未有灰尘堆积,待在房中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气愤上头,橠白也顾不上回去花盆儿之中了,满心尽是陆归舟方才的一句厌弃又一句嫌弃,气的不得了。
窗外,瓢泼大雨转成了淅沥小雨,下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二人谁也没睡上一会儿,皆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早膳之时,二人双双的缺了席。
橠玦与聂秀面面相觑,双双不解,便到他二人的房中去看了看,却是又双双扑了个空,这二人皆不在房中。
无法,橠玦与聂秀只好将早膳给他二人留了些。
陆归舟是今晨里出去的,橠白则是半夜便起身出去了。
昨日夜里,陆归舟与橠白拌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嘴,双双气鼓鼓的,各自独守一间房,谁也不肯理谁,就那般生着闷气各自坐着。
到了后半夜,雨势小了,闷热之感又随之而来。
陆归舟倒是尚且能忍,橠白却是生气再加闷热,越发的难受了许多。
再向窗外一看,淅淅沥沥的小雨仍是不停歇的下着。
下了这般久的雨,且前半夜的雨又是那般的瓢泼大雨,想必那泥土早已经被浸润了个透彻。
一想到那湿濡濡的泥土,橠白的心痒了起来。
百般不爽之下,橠白索性化了原身便自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县衙前院。
前院里,本就有着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模样便可想而知那片土地很是肥沃,当下被骤雨这般一淋那土地定是滋润的很!
大人参模样的橠白一路飞奔,径直来到了那棵大柳树下。
蓦的,橠白又化成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