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未曾同你讲……”橠白方才将气喘匀了些,便忙不迭的开了口:“今日我去捉那真的偷儿,捉回来的,竟然同那胡翠翠甚是相似!”
陆归舟一听,星目一瞠,难以置信道:“什么!?”
橠白动了动,随即便将今日里陆归舟走后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与了陆归舟……
陆归舟听了,先是有些怒气,他未曾想到,自己走后橠白竟还挨了那何其如此一通谩骂……
橠白一见陆归舟神色不对,连忙就道:“也不怪何其他会生气,我都没想到那贼能和胡翠翠生的那般的相似,他是看准了胡翠翠就是偷儿的,我只靠嗅了几嗅便说不说,自他看来,也难免觉着我是要为了胡翠翠开脱,一来是没人能靠着嗅觉断案,二来又不曾想到她二人生的那般相似,也难免他会生气。”
陆归舟听言,顺着橠白的话想了想,照橠白所言,着实如此,可他耳闻着橠白遭了谩骂,仍是抑制不住的动了气。
橠白不想他为着此事继续生气,忙就将话题转回了案子上。
陆归舟瞧着橠白的小心思,心中暗暗笑了笑,便同橠白言说起了今日里两桩案子。
“陈家的姑娘与云儿是因着用了那胡乩的符咒方才有了相似的容貌……”陆归舟忖度道:“不知那胡翠翠与那女贼也是否是因为那胡乩的符咒方才如此相似的。”
“肯定是啊!”橠白甚是笃定道:“你今日里虽是没瞧到那女贼的模样,可胡翠翠的模样今日里你是见过了的,同那陈家的姑娘与云儿皆是如出一辙,那女贼亦是如此,想来必是用了胡乩那符咒所致,否则,这些人的容貌怎会如此相似呢?”
“的确是如此不假……”陆归舟微微颔首,点头附和,继而又道:“可明日里还是得将人提出来问上一问才是。”
橠白知晓这审理案子的流程,便也未曾疑惑什么,只是心中却是对今日里那桩错入了洞房的案子满是好奇,随即问道:“那万家的那桩案子,你打算如何判决?”
陆归舟听言,眉宇间的愁绪卷土重来,言说道:“这桩案子怕是难了……”
橠白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便急切追问:“为何?”
陆归舟叹气道:“那陈家咬死了要判□□罪,那万家又咬死了不肯,所以着实难办。”
橠白仍是有些不解:“这有何为难?依照律例判了不就成了?”
“哪有这般简单……”陆归舟又是一声叹息,眉宇间忧愁更甚:“这种案子甭说是自我继任以来,之前你我整理卷宗,你可有在过往案件中看到过一例类似?”
橠白眼神飘忽,回忆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道:“的确没有。”
陆归舟又是一声叹息,此案所说判成□□案,也的确够得上,可若是那万家二哥儿咬死了不认,又先前种种作为铺垫,非是说来当成了是自己的娘子,倒也说得通……
二人正愁眉相对,一阵敲门声响起。
橠白与陆归舟齐齐一惊,望向了门口的眼神都带上了几许警惕,属实有几分草木皆兵之感。
陆归舟站起身:“我去开门。”
言罢,他径自抬足,开门而去。
橠白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紧盯着陆归舟的背影,生怕再来上一桩今日里这般的案子。
只这一日,二人便是肉眼可见的风声鹤唳了。
房门一开,陆归舟一见是聂秀手提着食盒站在门外,顿时松了口气,侧过身子让聂秀进到了房中来。
方才他二人饥肠辘辘赶了回来,只想吃上一顿剩饭就此对付过便罢了,但聂秀说甚也不肯,到底是重新起火,又做了一顿。
随着一顿热乎乎的饭菜落了胃,橠白与陆归舟的焦虑之感终于舒缓了几分。
念着明日里还要有的忙,橠白与陆归舟用罢了晚膳便早早的歇息了,养精蓄锐,明日再战。
翌日,橠白与陆归舟甫一上值,便马不停蹄的审理了何其的那桩案子。
那女贼被带上公堂,甫一瞧见橠白,便噤若寒蝉、抖若筛糠,不等陆归舟发问,便竹篓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始末尽数言说了……
女贼本名戴嫣,土生土长的竹远县人士。
自幼便是好吃懒做出了名,前两年,父母双双去世,给她留下了不多的银钱,她没多久便挥霍一空。
自打戴嫣父母过世之后,左邻右舍乃至街坊四邻皆是对她能避则避,生怕被她揩油蹭饭。
而戴嫣眼见着自己果腹都成问题依旧是邋里邋遢,连家中的宅院都不愿打理,以至于成了那副杂草丛生的模样。
如此,戴嫣为了能吃上口饱饭,便做起了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从一开始的偷摸些个针头线脑,到偷拿吃食,再到如今的偷拿些个物件儿去兑换银钱。
就连她改头换面的焕颜符咒,也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