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之上,一盏盏河灯轻轻的摇曳着,随着水流缓缓前行。灯火摇曳之景,甚是漂亮。
橠白微微侧耳,便听得了卖河灯的小贩口中的言语:“放一盏河灯,许个愿望,只要河灯不灭,就会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橠白心中呢喃,暗暗想着等下陆归舟回来了,她也要去与他一并放河灯,祈愿长相厮守……
如是想着,橠白的心愈发的甜若蜜糖,他们就要成亲了,一定会长相厮守的……
想到此处,橠白却是眼前一黑,便甚也不知晓了……
不多时,陆归舟手拿着一只兔子糖画赶了回来,正满心欢喜的抬起头来,那桥上却已然没了橠白的踪影,惟余方才那被打落在地的糖画安静的躺着……
“橠橠……”陆归舟唤了一声,心头的不祥之感倏然而起……
他快步到了桥上,焦急的四下看着。
灯火阑珊、人群熙攘皆是一如方才,却唯独不见了橠白……
“啪”的一声脆响,陆归舟手中那枚崭新的糖画掉落在地,霎时间碎裂迸飞,同方才碎在地上的那支糖画重叠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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橠白醒来,竟是在一处无比陌生的卧房之中。
她仰面在床,只觉脑中一团混沌。
昏迷之前的回忆涌上心头,橠白一阵不解,暗暗呢喃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心中满是不解,橠白支起手臂撑着身子,吃力的坐起了身来,忆起失去意识之前的种种,橠白倏的汗毛倒数,忙不迭的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去检查自己的腰带。
这段时日,她的懵懂褪去了许多,自是知晓女子被掳大都是为何……
腰带完好如初,仍是辰时里自己所系的那般模样,且周身也未有不适之感,身下也无血迹。
见状,橠白松了口气,开始四下环顾。
身下所躺的,是一张紫檀木打造的雕花拔步床,木质坚硬,色泽深沉,床幔乃厚重的丝绸制成,上面刺绣着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
床顶高耸,就连床檐都镶嵌着金丝银线。
再窗前的脚踏宽大而厚重,铺着柔软的毛席,踏步两侧,各有一对小巧的雕花木几,几上摆放着青铜香炉与青花瓷瓶,香炉中不知燃着甚的香,婷婷袅袅,烟雾缭绕。
这般的精致豪华,显然不可能是县衙。
橠白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香气沁入鼻间,那浑身无力之感渐渐退了去。
“这到底是哪……”橠白呢喃不解,心中焦急更甚:“我不是同阿舟在赏烟花的……”
记得当时,一群孩童将自己手中的糖画撞掉,陆归舟说要去再买一支与她,而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再醒来竟在了这处……
橠白的心悬起,脑中闪过了胡乩那张脸。忆起当时再结合当下她种种的,橠白清楚知道自己是被人迷晕了的,可她是个人参娃,人世间的种种迷药对她尽是无效的,能让她如此的,可想而知会是甚……
心中满满的不解,橠白正欲掀开被子,打算前去一看究竟。
吱呀一声响,雕花木门被人推了开来,迎面就见一男子跨过门槛,进到了房中。
那人,正是胡乩!
橠白狠狠一怔:“是你?!”
胡乩见着橠白,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情。他回过身来将房门关起,信步来至了窗前,垂眼望着橠白,手中的折扇刷拉一声展开,轻轻摇曳间,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橠白一见了他,鸡皮疙瘩倏然而起,虽然惊骇倒也是意料之中,除了这只狐狸精,这竹远县还能有谁能将百毒不侵的自己给迷晕?
可是这厮掳走自己来作甚?莫不是……
忆起之前橠玦同自己言说的那番往事,橠白瞬间戒备警觉,一双星眸满是警惕的直望着胡乩。
那胡乩被她这般瞧着,倒也不恼,转而竟在床畔上坐下了身来。
橠白见此,心中一个害怕,忙不迭的便向后挪去,警惕道:“你要作甚?”
一壁躲避,一壁暗暗忖度,胡乩这厮修为不低,自己若同他交手,定是斗不过的,还是不能与他硬碰硬,先搞清楚他作甚要掳了自己到这来,再伺机而动……
胡乩见橠白满眼的戒备与惊恐,连忙安慰道:“你莫怕我,我不会害你的。”
橠白反驳道:“你既不会害我,那掳我来作甚?”
胡乩听罢橠白这话,神情蓦的一变,竟成了酸气满满的妒夫模样,言说道:“还不是你同那凡人亲亲我我,我连同你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橠白只觉如遭雷击,强烈的惊骇让橠白不知还作何言语。
胡乩抬眼,瞧着橠白那瞠目结舌的可爱模样,温柔一笑,抬手便想要摸一摸橠白的头。
橠白眼见他此举,当即犹如被滚水灼到了一般,飞速的躲闪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