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往地里看了看,大概明白了。
王婶:“你这地小,一会就收拾出来了,不过地里的杂草不少,你大伯他们怎么不先把杂草给割了。”
罗以娇摇摇头。
王婶问:“那你家这地里的草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正好我割了草回去喂猪。”
大伯只说让她收拾地,没说让她把草割过去,罗以娇:“不要的,你割回去吧。”
王婶子是厚道人,见罗以娇干脆,她反倒有些不确定。还朝她使了一眼:“你不去问问那边?”
罗以娇这个样子,不像能当家做主的人,王婶也不想罗以娇现在答应了,回头被人埋怨,让她一个小姑娘夹在中间为难。
这就跟我们国人的一贯以来的观念有关了,把女同志分为了两个分水岭,一个是结婚前,一个是结婚后。
没有结婚的女同志就是小姑娘,不懂事,“思想不够成熟”,而一旦嫁人,结婚生子,迅速的就有了“担当”和话语权。到几十年后,小姑娘成了大姑娘了,还有不少人有这样的观念。
这倒也不是轻视,而是一代一代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天然觉得如此。
罗以娇都习以为常了,她跟王婶强调:“不用问,放心吧王婶。”
王婶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家家户户分田到户,正因为分了田地,所以每家都对自己的田地十分看重,把田地打理得整整齐齐。
村民们勤快,田地里连多余的杂草都没有,地多的倒是不缺,地少的就不够了,偏偏家里的牲畜还需要喂养,光是每天割点草都要走好远才能割上一背篓。
王婶家就是地少的,每天为了割点猪草她都要花不少时间在这上头。
她高兴笑道:“行。”
不过王婶这会儿背篓里有猪草呢,得先回去再来。
来的时候,除了背篓,王婶还拿了一把锄头。
罗以娇不明白,但也没问。
王婶动作麻利,把背篓放下,提着锄头就下地了,她轻轻一铲,地上的杂草就铲了起来,王婶弯腰一抓,手抖了抖,就把泥抖掉了,随手一扔就把杂草扔进背篓里了。
罗以娇第一次认真看别人干活,感觉在王婶手下,下地干活都变得很轻松,她楞了楞,夸道:“王婶,你好厉害啊。”
王婶头也不抬,说道:“这算什么厉害,我干活干了几十年了,这点活要是都干不好,早就被人笑话了。”
说话的功夫,地面就被清理出了一个缺口,露出黄色的土了。
清理到边角的时候,王婶对着边沿和田背三下两下,边沿和田背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块地之前一直都有种,土质不硬,王婶铲草的时候,顺便帮着翻了翻地,把地垒成了几行。
她朝那几行点了点:“等你要种菜苗的时候,你拿锄头挖两下就能种了。”
她这是,把地都帮她收拾出来了?
罗以娇突然觉得有些恍惚,昨晚大伯刚交代,刚刚她还在为这块地而发愁呢,现在这块地就大变了样,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连地都给她翻好了。
这就完了?
罗以娇现在看王婶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这哪里是邻居,这分明是好人啊!
她真心实意的夸道:“王婶,我觉得我们村,不管男同志女同志,你是最厉害的那个。”
王婶把锄头放在旁边,把背篓里的杂草压了压,忍不住笑道:“你才来几天,见过几个人干活了?不过要说咱们村能干活的人那确实不少。”
罗以娇随口问道:“都有谁啊?”
王婶想了想:“那就多了,像你大伯和你大伯母那也是咱们村算得上的勤快人了,还有凤仙啊、金芳啊,施大芳...”
罗以娇还以为听错了,“施大芳?”
王婶看她诧异,想起来他们之间最近起了龌龊,还是说道:“你别看施大芳嘴厉害,但她干活确实没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