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各种虚与委蛇中缓缓度过,没有人捣乱也没有冲突发生,塞尔彭蒂诺家族的能量足以震慑来客们,而这次宴会的主角萨维也有了足够的收获——他已经掌握了各大家族家主继承人的性情,这对他判断他们是否值得结交很有利。
利斯卡亚与忙碌的萨维不同,他的回归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秘密,知情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除了塞尔彭蒂诺的几个人,只有同盟家族的加百罗涅与彭格列中有人知道一点。
所以在这次宴会中,利斯卡亚的身份就是透明人,没了继承人压力也不再需要继承家族的利斯卡亚选择远离社交,端着一杯香槟坐在阳台边发呆,今晚的月亮足够明亮足够圆,挂在黑沉沉的天空上,像一颗离他很远很远的眼珠。
他不喜欢喝香槟,只是顺手就拿了一杯,他垂着眼睛摇晃着酒杯,看淡金色的液体镀上一层柔和的月光,很美丽。
“我知道你想倒掉它,不要浪费,由我来解决它如何?”
阳台边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清亮悠扬的声音随着沙沙声传来,利斯卡亚抬眼,便看见一只在夜里散发着银色荧光的眼眸在层层叠叠的树叶后眨了眨,利斯卡亚后退一步,笑着对树上的那人举了一下酒杯。
“你来了,伊莱亚特。”
黑影从树上一跃落在他身前的石栏上,来者的面貌在月光下一览无余,哑光的皮靴稳稳立在狭窄的石台上,青年像一只敏捷的黑猫,半蹲着看向利斯卡亚,那双奇异的眼眸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没有被宴会邀请的青年——伊莱亚特理直气壮地摊开他套着黑手套的爪子,利斯卡亚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香槟递给他。
他一仰脖,昂贵的高品质香槟被他囫囵吞枣地整杯喝光,用手背一抹嘴,他灵活地跳下来落在利斯卡亚面前,把手上的空酒杯晃了晃,杯檐轻轻贴上利斯卡亚的鼻尖。
“干杯啦——!”
说完他随手把酒杯移开放在阳台的小桌上,用手指勾了下利斯卡亚脖子上的领带。
“有没有想念我?”
利斯卡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带,抬手把伊莱亚特做小动作的手拂下去,一转身便坐在小桌上,仔仔细细地上下扫视起伊莱亚特。
伊莱亚特倒是坦然,甚至还配合的转了起来,最后插着兜站在原地,好像在等刚刚那句话的回答。
利斯卡亚的回答从来都是模棱两可:“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学着刚刚伊莱亚特那幅理直气壮的模样,也摊开手掌,他眯了眯眼,声音含笑:“我的生日礼物呢?”
伊莱亚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本来打算正经一点先说句生日快乐再送的,没想到利斯卡亚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也好,他不习惯扭扭捏捏的煽情戏码,听利斯卡亚这么说,就果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他手心上。
利斯卡亚眨眨眼,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不单膝跪地以示敬意吗?”
伊莱亚特惊地大声的咳嗽起来,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眼神飘忽,利斯卡亚还真是不适合开玩笑,因为总有人会差点把他的玩笑当真,对伊莱亚特这样的城墙脸来说,都有点难以招架,如果换别人来,不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是整张脸通红像是西红柿吧。
利斯卡亚看见伊莱亚特有点慌乱的模样倒是愉悦地笑出声来,他抛了抛手中的小盒,听见里面哗啦啦的链子声,就大致清楚里面是什么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果不其然是一条银制的项链,一颗成色上佳的月光石挂在下面,在月光下像一滴闪烁的泪花。
他盯着月光石的光芒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项链取出,戴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