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让确实收拾了陈文序,事情闹得很大,两人都很狼狈,过程陈文序不想再提,反正最后他得到了一笔赔偿款,刘让却差点陷入到更大的麻烦,幸好他的父亲来了。
刘让被他父亲踹进车里之前,恶狠狠地看了眼陈文序,陈文序满脸伤痕,却心情颇好地对刘让眨了下眼睛,狼狈之余竟然有些不要命的潇洒。
刘父眯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谦逊实则暗藏锋芒的年轻人,沉声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刘让的事不准说出去,不然你知道后果。”
陈文序温和地笑了:“什么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刘父又看了眼陈文序,这一眼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欣赏,然后上车离开。
陈文序回到出租屋时,看到傅静君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笑了下,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因此这笑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静君。”
“文序…”傅静君跑到他跟前,手足无措道:“你看起来很严重,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陈文序晃了下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各种检查化验单子,他坦然道:“去过了,没什么大事,都是皮外伤,开过药了。”
“哦…哦。”傅静君有些始料未及,她以为陈文序是那种伤痛都往肚子里的咽的人,这种人一般不屑于去医院,她甚至做好了拼尽全力劝陈文序去医院的准备。
陈文序从警局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陈文序爱钱,更舍得给自己花钱。
“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你要进来坐?还是先离开?”陈文序礼貌道。
傅静君皱眉道:“我怎么可能走?我留下来照顾你。”
陈文序微顿,他只是客气,没想到傅静君会真的留下来,说实话他现在更想蒙头大睡,他根本不擅长接受别人的照顾,但是…对方是他的女朋友,在陈文序以往的认知中,女朋友的需求不应该被拒绝。
陈文序吃了药后倒头大睡,昏沉中,身上发热发疼,他睡得并不安稳,意识好像漂浮在空中,他听到傅静君在厨房忙活,应该是在煲粥,但陈文序不想喝,他有些心烦意乱,同时对傅静君继续留在这里有些意见。
他哑声道:“静君,你别忙活了咳咳咳…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天晚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傅静君沉默片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不是感觉不到陈文序偶尔的疏离,同时她也理解这份疏离,毕竟她和陈文序很像,因为理解,所以在陈文序表现出拒绝的时候,她也会退缩——
很久之后,傅静君才明白,她和陈文序之间从未有过爱意,有的只是惺惺相惜。
“砰。”门被关上了。
陈文序彻底松懈下来,他习惯一个人,即便是在生病的时候,他一个人呆着也会更踏实,而且他吃过药了,剩下的就是挨过去,反正他生命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自己挨过去的。
耳边仍旧传来窸窣的声响,陈文序恍惚地想,傅静君还没走吗?于是他又含糊不清地喊了声:“静君。”
“……”端着粥走来的陆彧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个字,他顿了下,仍旧朝床边走来。
陈文序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鼻尖传来清淡的粥香,他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你还没走吗?我现在想睡会儿,你先走吧。”
话里话外均透露出被打扰到的不悦。
“文序,起来把粥喝了。”陆彧微微靠近陈文序,轻声呼唤。
陈文序原本就不舒服,现在还被人不断地打扰,他彻底流露出不耐烦来,他猛地伸手翻身,用后背对着后面的人,“你别管我。”
“啪”一声,粥碗被陈文序抬手时不小心打翻在地,洒了一地。
陈文序用被子蒙着脑袋,敷衍道:“放着就行,你先走吧,我起来了再收拾。”
后面好一会儿没再传来动静。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文序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似乎有很舒服的温度摸过他的额头,他下意识将头往人手心里拱,无意识地呢喃:“陆彧呢…”
“在这。”额头的手顺势摸向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陈文序的意识渐渐回笼,他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靠在床边的陆彧。
沉稳儒雅,温和俊朗。
这男神是谁家的?
陈文序想起来了,他家的。
这一觉睡得又累又烦,他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而且整个梦境都被烦躁和郁闷笼罩着,这情绪甚至被带到了现实,陈文序眉头微蹙。
“你饿了吗?”陆彧问。
听到陆彧的声音,陈文序的眉心缓缓松懈下来,他摇了下头:“不饿,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一天,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喝点粥?”陆彧放轻声音,尽量顺着病人的心意。
病人摇头:“不喝。”怎么又是粥?生病为什么要喝粥?
“这样。”陆彧缓缓俯身。
陈文序原本闭着的眼睛下意识睁开,放大的俊脸出现在他脸上,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与此同时,他听到陆彧对他说:“你想亲一下吗?”
陈文序愣住了,一瞬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被扔到脑后,他直直地盯着陆彧,视线似乎要将陆彧缠绕裹挟刺穿。
陆彧唇角微扬,放低声音:“你把粥喝了,我们就亲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