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汀白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黑暗的一刻,即使她什么都不做,即使她什么都做了,她仍然会按照编织的轨迹一般踩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命中注定的陷阱。
她应该去找唐知的,作为最信任的存在,她可以把脑子里的记忆掰碎碾屑,将细枝末节都说与她听,但是怎么可能呢?
一点点儿的怀疑都足够将她击溃。
杨汀白无处可去,她终于发现自己的一切与唐知彻底绑定,即使要找个独处的地方也要可笑地前往酒店。
待在静谧的房间内,杨汀白心里涌上来一股狠劲儿,她开始串联那些记忆,将画面用文字记叙在手机上,偶尔运气好就会跳转出来新的记忆碎片,她忍着刺痛,第一次迎面而上。
良久过后,杨汀白将电量耗尽的手机丢到床头,盯着面前一展无遗的印花墙纸,唇角上扬。
“所以唐知为什么这么爱我呢?”
那些幸福的记忆好似流畅的暖阳遍布全身,她得到了唐知双倍的爱,胸腔内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冲破束缚,杨汀白一遍遍地浏览,因为新奇的记忆被注入了新的爱意。
原来唐知有给她做过手账,她们去过广袤无垠的草原,那里牛羊结群,也住过童话一样的小木屋仰望苍穹,雪山下的誓言与爱意携风播散广而告之……
而与此同时,杨汀白签售会中途离席的热搜已经高高挂起,也为她这段时间高度上涨的热度找到了宣泄口,娱记扩大事实,声称杨汀白不认真回答问题,整场采访浑浑噩噩像丢了魂儿一样,浑水摸鱼的人也跑出来称她偶像失德,辜负粉丝期待,维护杨汀白的粉丝又跑出来与这人对峙,声称专辑签售已经接近于末声,杨汀白是正常离场。
唐知让水军公司记录开告一批信口开河的苍蝇,又开始寻找杨汀白的踪迹,经纪人蒋惠有些慌张,提出要报警,被唐知拦了下来。
现场的视频她看过,所以她知道,杨汀白又生病了,没在家里也没去朋友那边,那就只能去附近酒店了。
杨汀白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是昏暗,许是她拉上了窗帘的缘故。
“醒了,饿不饿?”
杨汀白回首这才发现唐知坐在床侧,她没去纠结唐知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只有那些余留的喜悦仍就包裹着她。
杨汀白起身张开臂膀,像个顽皮孩子在索取爱意,但她眼中的爱意早已先一步遗漏。
唐知积攒的许多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杨汀白的眼眸闪过一瞬间的哀伤,随后满足了她这个要求。
“唐知,我从签售会跑开是不是造成了很大麻烦?”
“没有,签售已经完成了,很圆满。”唐知轻抚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疏解她紧张的情绪。
“对不起,我不应该临时跑的,让你们担心。”杨汀白因为先斩后奏而心怀歉意。
唐知的关注点全在“你们”上,她眼睫轻闪,用哄孩子的语气循循善诱道:“事发突然,不是你的错,只是,下一次一定要联系我,让我知道你。”
杨汀白想起身看她的脸,唐知施加在脊背的力度让她脱离不了桎梏。
“汀白,我很害怕,我没有安全感,不管出什么事,一定要把我和你想在一起,不要抛开我,好不好?”
唐知颤抖的声音像泪珠滴在她心脏上,杨汀白后脊一耸,凉意贯穿四肢五体。
不是恐慌,其实是大脑承受不了过载的欢喜若狂而借由生理反应表达,原来是这样,原来她们抱有相同的想法,怎么亲密也填不满心理作祟的不安全。
唐知需要我,正如我需要她一般。
“好。”
她们就这样拥着对方,抱了很久很久。
许久之后,杨汀白突兀地问了一句,“阿知,我的专辑你没有买吧?”
她抬起头,手还搭在唐知肩头,只有眼睛透露出你要是暗箱操作就完了的实感。
“买了。”唐知老老实实回答。
“啊?买了吗?”杨汀白压下心里的怅然若失,开始自发给唐知找理由,“买了也行,至少人生第一次专还有你的鼎力支持。”
唐知破颜一笑,眼中升起戏谑。
“只买了一张。”
“啊!什么嘛?”杨汀白明白自己被戏耍,悲喜不明地将唐知按倒,伸手去抓她痒。可是唐知这人没有痒,正如她人一样,也不敏感,每次杨汀白都要做很大的努力,在前戏上花功夫,在中途花心思,在结尾花力气。
不开玩笑地讲,她做一次1,不亚于演唱会live两小时。
到头来反倒把自己累趴在唐知身上,温热的气息就在耳边浇灌,其实干坐一下午,加上身心俱疲,唐知已经有了困意。
杨汀白是不放过她的,她凑到自己耳边小声说道。“唐知,你有没有带那个?”
“什么?”唐知下意识问道,困意顿消,睁眼就已经明白是什么。
她故作不知,只是将腰往上微微抬了下,凹出自身姣好的曲线,穿黑色打底果然没错。
能让杨汀白兽性大发三件套:白衬衫、黑打底、纯色吊带,这三样怎么穿都不会出错的。
杨汀白将脸埋上去,拱来拱去。
“姐姐,就是那个呀!”
唐知因为这声姐姐爽了,其实杨汀白大她一岁,能逼着她叫姐姐也是意有所图。
“卫生巾吗?我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