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躺在杨汀白的身侧拿给她看。
杨汀白学着唐知刚教给她的摄影知识,用拨轮滚动慢慢放大,不放过一处细节。
这就是唐知眼中的自己吗?
“唐知,你拍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杨汀白的手指无知觉地搭在锁骨上,声音散漫地飘在空中。
“把这样的你都定格住。”
向晚的昏色无意穿堂来,沉寂地蔓出一片暖光,还未坠向幽暗的浮光描募着唐知的侧脸,细细的发丝画上了金黄色的框线。
“唐知,我想拍照。”
杨汀白把手里的相机递过来,目光中的笑意在一瞬间聚拢。
“你给我拍。”
唐知坐在床尾,手指还在摆弄相机,指腹滑动拨轮,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是杨汀白在换衣服。
她说她不必出去,转身坐着就好。
跪坐在床头的杨汀白去掉松垮的上衣,手指摸索到背后,望着唐知的背影,强忍着羞耻,去掉了内衣。
她后悔了,唐知刚才说要出去她不该顺嘴让她留下的,现在每一个动作都能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她准备了一件白色吊带裙,那是很久之前心血来潮买的衣服,她不知道怎么穿出去,好像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好了。”
唐知犹疑着转过身去。
“好看吗?”
杨汀白仍就没做好准备着的样子,顺顺头发,又低头整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还是那个仓促赧然的杨汀白。
“好看。”
唐知伸着手递给杨汀白,让她搭着自己的手过来。
“照片是要发公众平台吗?”
如果是那样,她就会专注于面容拍摄。
杨汀白摇摇头,眸底亮光璀璨。
“想留给自己。”
用你的相机。
唐知开始着手给杨汀白化妆,她让杨汀白坐在面前的凳子上,打开了化妆包。
妆容很清淡,杨鹤如就是皮肤白净的人,杨汀白继承了她妈妈的好皮肤,不干不油,是最令人艳羡的中性皮。
唐知着重于刻画那张唇,天然的浅唇,只需要上一点膏体就会轻松着色。
唐知不动声色地晕染着。
认真的眉眼落在杨汀白的眼中,唇膏的液体冰冰凉凉,涂抹开又闻到化妆品的常规气味。
杨汀白的视线从唐知乌黑的发顶游离开,移到她高挺的鼻梁、尖刺的睫毛、平整的面容,空气中的不知名粒子在昏光中浮越。
她的气息忽然惫懒下来不受控制,喉咙轻轻滑动,很轻微的水声,却将心脏挤压在缝隙之中。
“好了吗?”
杨汀白知道自己问的突兀,唐知却翘起了唇角说了没有,而后站了起来。
温热的手掌将自己的下巴微微抬起,唐知单手旋转合上唇膏盖子,又拿起了之前的眼影刷,语气轻柔地让她闭上眼睛。
细密的香气如烟似尘,丝丝缕缕地往她身体每个毛孔里面钻去,将她整个人都沾染上了唐知的味道。
“好了。”
杨汀白睁开眼的一瞬间又迅速闭上,等唐知搬开凳子转身收拾桌子上的用品,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大脑摄取记忆的时间要比她想象地长。
那种独属于女性曲线的魅力…她总是后知后觉地才发现。
唐知长久地在镜头下活动,尤其是严苛的电影镜头,她明白环境对画面的影响有多大。
没有惨白如昼的大灯,却有橘光照影。
唐知拉着杨汀白的胳膊到窗前,托举着她的脸在一个合适的角度,望着她半张侧脸隐在橙橘之中,琥珀色的眼眸忽然水润清澈起来。
唐知是深瞳,五官明艳,杨汀白是浅瞳,配上她透白的肤色会愈发人畜无害。
唐知以相机替代眼眸,按下了快门。
她拍了许多张,因为不确定在某个瞬间可能会捕捉到极致。
杨汀白将一侧长发抓取到胸前,略带骨感的肩头延伸出背侧的三角区域,细散的发丝攀爬在上面,随着背部向腰侧凹陷的地方滑进曲线,她蓦然回首。
晶莹剔透的玉石一般,剥夺了唐知片刻的喘息权利。
“我想拍背影。”
杨汀白手扶着床榻,刘海弄得她额头发痒,伸手将过于贴合肌肤的发丝拨开。
“好。”
唐知拿着相机呐呐应道,她们之间关系翻转了,现在是杨汀白指导。
唐知站在窗子侧边,让颜色又加深的光照过去,直到杨汀白将墨发尽数拨到胸前,她的手按在快门上,将焦点对准那两页微微突出的蝴蝶骨。
她以为杨汀白说的背就是肩颈那一块。
直到要按下快门的时候,唐知的眼睛被屏幕晃了一下,本该按下的手指从按钮上滑开。
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这不是件露背的吊带裙,杨汀白知道,所以她将手臂从领口方向脱落,松软的材质堪堪搭到腰线处,露出平直的肩颈,两块蝴蝶谷带着的曲线延伸向腰窝,感受着闪光灯刺破了温暖天光,如同雨点细密打击落下。
杨汀白不想别的,她学习着网络上分享的知识,印证着一个猜想。
唐知,你对我是生理性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