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踉踉跄跄站起来，皆弯腰致谢。

小扇抓着沈清漾的衣袖，躲在她背后，像是有些怕生。

董高谊摇头：“诸位不必言谢，此乃我分内之事。”

“诶？你是之前偷我蒸饼的小孩吧？！我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在身上，还没来得及下肚就被你拿了去！实在可恶！”

小扇慌乱摇头：“我，我没有，我不偷人东西的。”

“你说没有就没有？每天在城里乱晃，小偷小摸的事情做了那么多，我看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是我……”小扇已经眼里噙满泪水，一眨就坠下一大滴。

沈清漾看了眼小扇的神色就知道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制止道：“好了，以如此心思揣测一个孩童，实在过分。”

“这位道长，我拿出蒸饼的时候，只有她在盯着，还路过我旁边，不是她是谁？不信你问问大家！”

他边这么说边看向其他人。

“这个……我没注意到。”

“我好像看到了，她经过好几次呢！其实也不是因为一个蒸饼，主要是这孩子这么小就偷偷摸摸，可见教养！”

沈清漾微微皱眉，这个人看起来说的也是实话。

一旁的董高谊见气氛不对，连忙插在两人中间：“我这里刚好有蒸饼，就代替这孩子换您一个，之后定然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

那人接过后，也不再说什么。他就是看不惯小偷小摸之辈。

董高谊看了眼沈清漾，见她正垂眸思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下最重要的是让大家平安离开，至于有私仇什么的，去外面再说。”

他率先破开封印，转头对沈清漾微微点头后，带人从地道离开。

沈清漾感觉袖口被松开，她蹲下身替小扇擦了擦眼泪。

小扇抽噎几下：“姐姐，我真的……没，没偷。”

沈清漾点头：“我信。和我走吧？”她主动伸手牵住小扇。

梵玉看了会戏，传音道：“他们没说谎，说明这里面确实有点东西，清漾仙子要小心。”

它猜测，这次的妖鬼很擅长混在人群之中，难道是喜欢看人争论？

“我会小心行事。”

进入地道后是个下坡，不仅如此里面极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只能摸索着墙壁往前走，恐惧在无形之中扩散。

有人因为脚下湿滑，一时不察摔倒在地，直接踹倒好几个人。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有人不知道摸到什么，触手一片冰凉，他吓得大叫一声，嗓门极高。

“有……有尸体！”

这句话一出，不少人吓软了腿，连站都站不起来，正惶恐的时候，只听一道柔和又带着平静的嗓音安慰道：“是章鱼的尸体。”

黑暗中突兀地出现一道火焰，众人借着光看清了不远处确实是章鱼的尸体，就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符纸效用不长，火焰很快熄灭，燃烧留下的灰烬沾到了指尖上，沈清漾让小扇抓着她衣袖，这才拿帕子擦干净手指。

“诶？怎么没了？道长不弱再燃烧一张？也可让我们借光视物。”

“是啊是啊，要是因为再看不清绊倒就不好了。”

“这地上太滑，有光线也好。”

“……”

沈清漾正想张口，却被董高谊抢先：“每一张符纸都很珍贵，若全部用来燃烧，之后遇到未知的妖物要怎么办？更何况，火焰照射的范围小，我们这么多人，不会都得到光亮的。诸位还是安下心来，跟着我慢慢走，只要我在，你们便不会受伤。”

董高谊故意拿出妖物来说事，这些普通百姓很多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妖物，但遇到了一定终生难忘，刚刚那章鱼妖的厉害已经激起他们心里的恐惧了。

无论之后遇到什么事，只要拿妖物堵住他们的嘴，他们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沈清漾目光微微露出些惊异，看来这位小道士可并不像外表一样天真无邪。

两位道长一前一后庇护，再加上与黑暗相比，未知的妖物更令人恐惧，也不再非要亮光，只低头跟着董高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