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奚落,岑源看向她的目光却更明亮。
“是我技不如人,但……”
“噗通!”
似乎有人从屋顶上掉了下来,惊起一片混乱。
岑源回过头来,见褚爻神情冷然,还看着那边,隐约觉得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转头再看,就这视野丢失不到一息的时间内,被人猛地撞了开去
季知禅勾住桃木手串,毅然道:“今晚,一起睡。”
跟在他身后的钟雍霎时顿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他他他,他就这样走过去自荐枕席?!”
钟雍忽然一个激灵,火急火燎地跑上前来,不小心将刚回过神来的岑源又撞偏一次。
岑源也相当震惊,一时被定在原地。
“我!他是说,他今晚要和我睡。”
钟雍给了季知禅一肘子,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你说是不是啊,季兄。”
“不是,没有说。”季知禅仍旧盯着褚爻,“我们一起睡。”
“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如此伤风败俗!”岑源反应过来,握住季知禅的肩膀,将他和钟雍一起推开。
季知禅就跟他挤,两不相让,最终还是岑源用了手段,站到褚爻正前方。
岑源清了清嗓子,悄声道:“淑女若有需求,我也……”
季知禅又挤上前来,“她有我就够了。”
褚爻深吸一口气,将桃木串捋到手腕上,“滚。”
“淑女有气,在下愿意代劳,替你收拾这浪荡子!”
“我自己来。”褚爻按上剑柄,杀意对准岑源,却先用剑鞘击退季知禅。
岑源也不惧,当即与她过起招来,边打边说:“淑女武功高强,只是试剑大会在即,以我等如今的修为,只怕还会遇见不少劲敌。”
褚爻不出幽荧,与认真起来的岑源将将打个平手,“是吗?”
“我知道你的实力不止于此,但沧泽山中有不少天材地宝即将成熟,若是去晚了或者错过,可就落人一步了。”
沧泽山位于中龙脉上,此乃大齐的主龙脉,过去常有奇珍异宝出世,褚爻此前也有所耳闻。
“你有消息?”
岑源收剑,做出“请”的手势,“此地人多眼杂,淑女何不同我回栖见楼一叙?”
“他们就这么走了?”钟雍拍拍胸脯,“还好没事,我们也走吧……”
他想去拍季知禅的肩膀,拍了个空,才发现这人又一声不吭地走了,走的正是回栖见楼的、褚爻离去的路。
“不是,你还要跟去啊?季兄,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不能仗着女侠不跟你计较,就得寸进尺啊。嗯,不过都说烈女怕缠郎,要是你成功抱上女侠的大腿,可别忘了兄弟我!”
褚爻觉得钟雍某句话说得的确不错,轻轻笑了一下。
岑源当她在哂笑,也跟着嗤笑一声。
褚爻凉凉地瞥了岑源一眼,岑源浑然不觉,回以微笑。
栖见楼里的客人或多或少都在谈论方才发生的事,此时又见当事人返回,顿了一瞬,喧闹声又起。
褚爻自进门起便捕捉捕捉到一缕窥伺的目光。
段佑被发现后,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变化,却在看见季知禅时挑眉问道:“怎么,你还想上二楼?”
此话一出,楼中管事立刻走向通往二楼的台阶处,大堂内紧接着发出一阵哄笑。
季知禅置若罔闻,走到台阶下,被管事伸手下,寸步往前挪,努力靠近褚爻。
“我不可以吗?”
岑源站在台阶上,朝栖见楼管事递了个眼神,底下的人们笑他不知好歹,只有褚爻越过管事,用剑鞘挑起季知禅的下巴。
“可以。”
其余人的神情顿时僵硬。
季知禅两步并做三步跨上台阶,褚爻步伐看似不快不慢,走在前面,硬是没让他碰到一片衣角。
“我靠,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钟雍嘀咕一阵,刚想振臂高呼,触及到岑源阴晴不定的视线,就此打住,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
岑源恨得咬牙切齿,抢在季知禅之前坐到褚爻对面,将案上的果盘推到褚爻身前。
季知禅很自然地跪坐在褚爻身旁,但他膝下没有软垫,直直搁在坚硬的地板上。
褚爻左手搭在阑干上,垂下的手指对准钟雍,“让你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