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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转过身才意识到病房还有个人,收了收唇角点头示意,然后翩然离开。
轮椅上的吴默然指尖抡得飞起,林念之暗道糟糕,看完群消息更是两眼一黑,已经讨论到三生三世缘定今生,下一步就要论到生同衾,死同穴了。
北柏:【各位收收脑洞,我和她真不熟】
【前几天我脚伤犯了,下楼扔垃圾,被她撞倒伤更重了,迫不得已才来的医院】
【你们都不在,她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送我来医院,没想到要做手术】
【我和她只是同个小区的邻居】
西西不爱嘻嘻:【?存疑?】
【巧合过多就是缘分】
北柏:【你少看点偶像剧和小说吧】
……
少不得又掀起了新的八卦漩涡,不过颠倒黑白欲盖弥彰对林念之而言只需抡抡指尖。
半晌,在她看似合情合理、毫无漏洞的解释,以及桑榆借着陆蓁蓁手机,在旁边盖章佐证的辅助下,吴默然的话暂时被盖了过去。
吴默然收起手机,上下打量林念之,老神在在地问:“你这吃的、是堂姐准备的吧?”
“怎么了?”林念之反问。
吴默然托腮谜之微笑,眼神上下巡视她,然后咂舌调侃:“那你还说没关系,你以前感冒发烧不忌口那话怎么说来着···”
“舌头尝不到重口的辛辣美味,还不如捐了呢,我的舌头不能跟着我过一天平淡乏味的人生。”
“林小北,你现在吃这么寡淡,一眼都看得出不怎么好吃的东西,不觉得乏味啦,还是说…这是你的心甘情愿呢~哇哦~~”
林念之莞尔浅笑,“就只是没味道,别人好心照顾我,我能不讲礼貌吗?”深知吴默然的德行,她又悠悠叮咛。
“你等会管住你口无遮拦的嘴,我跟她不算熟,欠着人情呢还,你少乱开有的没的的玩笑。”
江月白刚迈进病房,又赶巧听到她们的一席话,不言而喻的亲密熟稔。
这几天她和林念之之间交流不算多,但相处很自然,她以为她们的关系亲近不少。
原来她和真朋友的相处是这般放松自然。而对自己···江月白唇边漾起苦笑。
讲礼貌,不算熟,欠人情。一字一句戳得她心头酸疼涩疼。
她有一分羞恼林念之明明不喜欢却不说,九分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心似被抛高然后极速下摔,稀碎一片瘫在地上。
江月白轻手轻脚畏缩着退到门外,缓了几分钟,复又闷头进来。
她将手上拎着两杯鲜榨混合果汁,直接放在床头柜上,闷闷低语,“我先放着。”
瞥见江月白指尖的小动作,林念之抬眼看她,只见她唇抿着,也不说话也不看人。
林念之侧身拿起其中一杯,就着吸管浅吸了口,正经好像又没太严肃,“嗯,辛苦堂姐了。”
江月白这才看她一眼,她听不出林念之在说真话假话,眼睫毛都似透着委屈。林念之神思轻转猜到什么,只问她。
“另一杯是给大南的?”
江月白瞥她一眼,微微点头,“嗯。”
“给你。”林念之对江月白微微笑,拿起另一杯果汁递向吴默然。
吴默然这会儿在疯狂头脑风暴,起身接过果汁后,眼神快速在林念之和江月白之间飘了飘,然后看向江月白,笑说:“谢谢堂姐~”
“不客气。”江月白勉强笑了下,然后默默把林念之吃剩下点的午餐收了起来。
“加冰喽···”
楼道远处回荡起洪亮带点口音的喊声。
江月白默不作声拿着冰袋出了病房,不一会又悄然回来,继续闷不作声,半蹲在床尾,将冰袋轻轻敷在林念之脚踝伤处周边。
林念之顶着上颚吞咽了下,强压尴尬和头皮发麻,忍疼收了收腿,波澜不惊道:“这会儿不太疼,不用敷了。”
江月白轻轻托住她的腿放好,手覆在石膏上,喃喃心疼,“不太疼也是疼,医生说要敷,要遵医嘱。”
吴默然眼睛瞪大忽闪不停,真是看呆了呀,这分明怎么看怎么不清白啊!
她忽然起了恶趣味,深情款款凝望着林念之,“小北,要不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我也好照顾你啊,你一个人住我是真不放心。”
话落,吴默然继续望向林念之,但眼角在偷摸观察江月白的反应。
江月白蹙眉暗戳戳扫吴默然一眼又收回视线,吴默然见状,看向林念之的眼神变成了八卦玩味。
沉不住气的江月白可不止那点反应,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按在林念之腿上的冰袋随之更贴紧肌肤几分。凉得林念之缩了缩腿,但她小腿被江月白握着,依然冰得结实,钻心疼又透心凉,滋味更不好了。
林念之皮笑肉不笑地瞟了罪魁祸首吴默然一眼,“那你算是享用顶级国宴了,我图什么呢?我又不爱好野生甲鱼汤。”
“······”
吴默然一噎,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江月白悬起的心落回原位,力道泄去大半,眉眼舒展好奇地看向林念之,“什么是野生甲鱼汤?”
林念之半勾唇,将腿往一边挪动,扫了眼她并没有回她的问话。江月白反应过来,悻悻地将冰袋拿开。
吴默然观察到江月白被林念之若有似无警告后,鹌鹑似的反应,心觉有趣笑着接话,“切,骂我是土鳖呗。”
稍钝半拍,她又别有用意地问:“堂姐,有没有觉得林小北这人很毒舌?特定要注孤生。”
“没有,不会。”
江月白快速望了眼慵懒靠在床头的人,只觉得可爱极了,唇角止不住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