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笑了笑,将金叶子收进宽大的衣袖中,转身对他道:“咱家是说过可又没说是降罪于谁。你以后放机灵点,跟在咱家身后多学学,别成天跟个木头庄子一样什么都不懂。”
“嫔妾参加陛下。”娴嫔刚进殿就向纱帘之后的萧赫祁行礼。原以为里面只有萧赫祁一人,不曾想李抚颂竟然也在此。
“妹妹你来的正巧,我正与陛下商讨要事,一时间商量不出结果,不若妹妹过来提提意见。”李抚颂挑开纱帘从里室走出,嘴角含笑,看得出来心情大好。
也是,没有人会比她更开心,毕竟薛令玉这根不痛不痒的刺总算要剔除了。
“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哪会这些。”娴嫔强忍着不爽道。
“今日嫔妾只为一事而来,陛下还望您能否与臣妾借一步说话。”
萧赫祁仍未语,坐于御座之上,手里攥着一杯沏好的茶,出神地望着渺渺升起的白烟。
显然李抚颂定是在陛下耳边又吹了什么风,真是可恶来晚一步。
娴嫔见萧赫祁未理她,也只好就这么干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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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薛令玉被关押在一间单牢中,四周皆是灰青色的石墙,唯有数米上方有一处窄小的窗户。
午时狱卒送来一盒饭,装在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木桶中,一打开里面夹杂着灰尘,白菜上面还爬着几条白色的肉虫,一拱一拱的,看着直叫人反胃。
薛令玉只看了一眼,就扶着墙面翻天倒地吐了出来。狱卒在一旁低骂了几句,还想上前强行让她吃那饭菜。
“你放开我,我要见皇上。”
狱卒闻言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就差捧着肚子当场仰天大笑,伸手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你要见皇上?我没听错吧,就你真是不自量力,都被关在牢中等死,还想见皇上?”
说完他便掐着她的胳膊就往饭上推去,薛令玉力气不足成年男子,眼见就要触碰到,大牢外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也正因于此,将她解救下来。
“妄月是哪位?陛下此刻就要见你。”
狱卒见来人正是安信,急忙送开手眼巴巴跑了过去:“不知安公公过来,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公公不要问罪。”
安信全当没听见,又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浑浊的眼珠子写满了精明。
“奴婢正是妄月。”薛令玉从牢中走出。
安信只是扫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子,腰身微微弓着:“既然你就是,那便跟咱家走吧。”
狱卒见人要走,想起何然之前交代的,千万不能放薛令玉离开,急忙开口道:“可是安公公,何统领吩咐过属下不可放此人离开。”
安信立马回头瞪了过去,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怎么你是在质疑咱家,还是在质疑皇上的旨意?”
狱卒见状立马赔笑,用手往脸上连打几个巴掌:“瞧瞧我这张破嘴,还忘安公公您多担待些。”
“快走吧妄月,要是皇上那边等急了,你可担待不起。”
薛令玉再回神时,发现安信已走在最前面,阴柔的声音在空荡的牢中回响着,甚是可怖。
到乾心宫时,安信让薛令玉先在门口候着,他先进去通报一声会再告知她的。
“妄月,皇上宣你进殿,还不动作快些。”安信才进去不到几分钟,就出来传令给她。
大殿之上,萧赫祁坐于高台之上,神情冷淡,自她入殿就一直盯着她看,靠下面的两侧则分别是李抚颂和娴嫔。
“奴婢参加皇上,颂妃娘娘,娴嫔娘娘。”薛令玉这次行礼没有屈身,而是膝盖跪于地上,尽量将身子压低些。
她知道眼下何然定是把她认定是刺客禀告给了萧赫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突然传召入殿见他。
“好你个妄月,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亏我还以为你进宫只是想简单当个宫女,没想到你竟心怀不轨!陛下您还是尽快处死她吧,免得日后再生出事端。”娴嫔怕此事牵制于身,率先开口道,以表自身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