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涣端着电脑起身回自己位置,发现背后江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宿舍了。
也是,都六点了,估计是去吃饭了。
“走走走,吃饭去。玉然哥,一会还要开班会。”
“等下,我上个厕所。”
裴玉然合上电脑,起身去厕所。
一只手都快摸到裤子扣了,结果一推开门就让温湿的水汽扑了一身。
一幅出浴美男图俨然映进眼帘。
水汽袅绕在江祝身侧,给冷白的肌肤添上几分朦胧,本就自带距离感的冷峻面孔,此时此刻如同着上一层冰霜,回头瞥向裴玉然的眼神里边是淬了毒的利刃,水滴顺着清晰利落的下颌线滴下,发尾的水珠流过极具力量感的背脊肌群,形成蜿蜒的小溪顺着背沟缓缓没入围住下身的浴巾...
空气凝固良久。
裴玉然回过神,忽然发现江祝耳朵红得滴血,一扫在江祝那儿吃过的瘪,心情大好,而且莫名嘴有点痒。
他想吹口哨。
【这个江祝,啧,这不练挺好么,有点东西。】
【都是大老爷们儿,还羞上了,啧啧,耳朵好红啊~】
“看够了吗?”
声音冷硬,不难听出其中的森寒。
裴玉然佯装刚缓过神,连连道歉退了出去。
“怎么了?玉然哥”,听见裴玉然的道歉声,隋涣朝他望去,一恍神又想明白了,笑意掩不住道,“哦哦,江哥在厕所啊。”
裴玉然心里还在调戏江祝,面上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怎么一天也没见着张酌?”
隋涣拉开宿舍门,回答他,“张酌是本地人,等到军训才回学校住。”
之后几天江祝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归,而张酌正如隋涣所言,军训的前一天晚上才回宿舍住。
.
“玉然哥,起床了。”
“玉然哥”,隋涣轻轻撩开裴玉然床帘,见着里面的人儿不禁一窒,只见帘里露出一张玉质瓷白的面孔,在昏暗的环境里,却绽放出莹莹亮白,黑密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小片阴影,五官立体而秀丽,组合在一起的长相瑰丽却不失清纯,有几分妖冶中带纯的意味,矛盾感十足,却又恰到好处。
兴许是离开黑暗的环境,美人眉头微蹙,鸦羽颤动,紧闭的双眼有松懈之意,但又翻了个身,去寻之前那黑暗安静之处。
隋涣有些不忍打断美人梦意,但时间紧迫,他轻轻摇了下裴玉然的肩膀,“玉然哥,快起床了,一会该去集合了。”
裴玉然又往里面躲了躲,双臂交叉抱着自己,紧挨着墙壁。
隋涣想往里伸手再晃晃裴玉然,结果还没碰到人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
江祝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伸手一把抓着裴玉然的手臂就往外扽。
“起床”,低沉的嗓音冷硬而不容反抗。
“我靠!松手,好疼!”裴玉然被他一猛子扯平躺,连忙支起手肘身子去掰江祝如铁钳般的手。
睡眼惺忪地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指尖发白用力掰着钳住自己的那只宽厚的大掌,眼底有些泛红,不知是不适应光线还是还是恼的,亦或者是疼的。
隋涣见不得裴玉然眼红,推了一把江祝,“松手!你弄疼他了。”
江祝没给隋涣任何眼色,见裴玉然醒透了,就松了手,转身戴上帽子出门。
其实裴玉然定了闹铃,只不过刚一出声就被裴玉然直接按掉,后面又很快昏睡过去,在醒来一点印象也没了。
裴玉然很久没有早起过,晚上睡得又晚,总的来说也没睡几个小时,加上本身就有起床气,起了床一直就心情闷闷不乐的冷着个脸,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要不叫自己起床就得迟到。
【弄我那么疼,不会轻点?】,裴玉然内心闷气无以发泄,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江祝的不对来。
【为什么要军训!讨厌军训!】
【这衣服怎么这么硬?】
【好热!一点也不透气!】
刚从厕所洗完漱的张酌看见站在门口端着漱口杯冷脸的裴玉然,有些不合时宜的笑着打趣他,“终于起床了。”
裴玉然没什么心情给他好脸色,绷着脸直接走进厕所,将门一把甩上。
张酌被人甩了脸子也不恼,饶有趣味地问站在一旁已经穿戴整齐的隋涣,“你惹他了?”
隋涣耸耸肩,双手一摊,“江祝弄的。”
“江祝弄的?”,张酌扬扬眉,好奇地重复。
见隋涣点点头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张酌也没不识趣地再往下问,走到床边戴上帽子,低头看了眼手表,留下一句“还有十分钟”,就出了门。
清晨的日头并不毒辣,像颗散发暖光的灯泡,光线被周围楼层和树木遮挡,在校园长廊印下荫凉,煦煦清风带来丝丝凉意,吹得人周身爽利。
裴玉然边往操场赶边吃隋涣提前给他买好的包子。
好在操场离宿舍楼不远,紧赶慢赶总算看见一溜军绿色的大部队。
二人是踩点到的操场门口。
看见操场出入口旁边的垃圾桶,为了扔垃圾袋,裴玉然连忙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结果口腔容量预判错误,嘴里鼓鼓囊囊的,嘴巴是合起来了,就是牙齿一时间咬合不上,甚至有干呕反胃的冲动。
隋涣就走在自己旁边,裴玉然不想当着别人面吐东西,但问题是也同样咽不下,食物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含在嘴里。
于是裴玉然抬起手挡住隋涣的视线,一个劲儿闷头往操场里面走,将隋涣甩在身后。
【破包子!害我出丑】
身后的隋涣察觉到裴玉然异样,连忙加快步伐,他一快,裴玉然就更快,他再快,裴玉然几乎都要跑起来了,“玉然哥,哎,你怎么了,你跑什么?”
裴玉然扭着脸反手朝身后的隋涣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另一只手捂着嘴,方便不露丑态地咀嚼嘴里头的包子。
进了自己专业的队伍,裴玉然总算将嘴里清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