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怀安端正身子:“愿闻其详。”
“如今天下各国求贤若渴,他贤名在外,多年来岂会无人问津?既然那么多人都吃了闭门羹,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是例外?”卓长钰顿了顿,又道:“如今昭国上下戒严,常平寺香客往来众多,暗地里的眼睛也多,你我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
任怀安当即软下身子,上半身都趴在桌面上,没精打采的同意了:“好吧。”
看样子是将这人的念头按下去了。
卓长钰将人送走,而后自己又回到床边开始调息,如今有内力在身的每分每秒都分外珍贵,他必须抓紧时间。
另一头,任怀安才出了院,便与段从文碰了个正着。
“侯爷。”段从文行了一礼,而后道:“今日外面巡逻的官兵忽地多了一倍不止,瞧着身法便不像寻常人,有些不对劲。”
任怀安笑脸一收,眼眉低垂下来:“此地不宜久留,万事小心的好,叫人收拾东西,我们即刻便走。”
“哦对了。”才走了几步,任怀安便又回过头来:“易容的东西也备上,改好了再走。”
“是。”
任怀安立刻转身去寻卓长钰,扯着嗓子高呼:
“兄长!兄长!”
他几步跨进来,动作自然的将卓长钰为数不多的东西收进了包袱,嘴里快速道:“兄长,这里不太平,我们现在就得走了,快些收拾东西,等一会做完易容便离开。”
卓长钰睁开眼,眼底闪过思绪。
“走去哪?”
任怀安一卡,试探道:“常平寺?”
“……”
“好嘛好嘛,不去便不去。”任怀安笑嘻嘻:“这一时半刻的,出境是暂时做不到,只能暂时到隔壁的镇子落脚啦。”
卓长钰不语,算是默认了下来。
一行人动作麻利,行李也是早就准备的差不多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收拾好,只在城门口时费了些许力气,段从文使了些银子,这关便也算是过去了。
卓长钰又一次见识到了系统嘴里那剧情的力量。
才出城门,天上便开始下小雨,朦朦胧胧一层,下了许久也不见有大起来的趋势,他们也就放心继续前行了,谁曾想走远后雨势又大了起来,狂风惊雷暴雨齐上阵,将一行人浇了个透心凉。
偏偏此时已行走太远,折返与继续前进的时间都差不多,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到了隔壁城下,远远便看见城墙之上的火光,这处戒严的强度与他们来的地方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卓长钰捂住身上的伤口,抬眼望着对面城楼上的火光:“不可进城。”
“此时进城无异于自投罗网。”任怀安道:“退回后面那片林子里,先休整一下吧。”
段从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被任怀安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卓长钰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垂下眸子思索着。
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剧情中的大部分情节都是这两个人一起经历的,若是能够将他们拆开来,或许便是一种极大的改变。
只是这两人在剧情最开始便对彼此十分信任,段从文在领兵征战前,更是如任怀安的贴身侍卫般的存在,甚至有时还会同榻而眠。
如何将这样的两个人分开……
“侯爷?”
卓长钰回神,这才注意到在他走神的时间里,段从文已经上了马车,正蹲在任怀安身侧把脉呢。
段从文眉心皱着:“侯爷身子弱,这些日子劳累奔波本就不好,如今再淋了雨……”
“无妨。”任怀安全不在意:“不过是一场雨,总好过进了城,叫人押送回去给昭王磨刀子吧?”
段从文无法,只能将目光投向卓长钰:“殿下,您高热未退,身上的伤也淋不得雨了。”
这是指着他张口呢。
“高热,好过自投罗网。”卓长钰抬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手指指向城楼最高点的旗帜,淡淡道:“看见了么,昭国王旗。”
“赢不染来了。”
如今天下大小诸国林立,各样旗帜也不少,模样相似的也多,若不是仔细去记忆过还真认不出来。
不巧的是,卓长钰不仅记过,也曾经在两军对垒时,对着赢不染的连云旗陷入一次次的沉思。
所以,这面旗帜他熟的很。
“赢不染!”段从文变了脸色:“他怎么会过来。”
那日卓长钰走后,段从文也和赢不染交手过,刀剑相接的那一刹那,他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刀,若不是赢不染身上也有伤,只怕他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坤仪城距这里也有好几百里,赢不染对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意,宁愿负伤也要追过来。
“很简单的问题。”卓长钰难得弯了弯眉眼,笑道:
“大概是找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