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神社。
顺着熟悉的山路回到北野山后,北野葵看着眼前的神社,手里提着的袋子哐当一下落地。
等一下,这还是她家神社吧?
她记得自己走之前,只是搬走了坍塌的碎石木块,外加打了个小木棚放自家祖宗的神像,没有重建神社啊。
眼前这座宏伟肃穆的神社是怎么来的?
她先是看了看牌匾,上面写着“北野神社”四个字没错。
进去一看,主殿里摆着木制的供桌,供桌上放着她家的神像,神像前还摆着两块樱饼,新鲜的。
北野葵出去看了看其他殿内的情况,发现都是重建过的,虽然摆设还很空旷,但可以看出重建的人没有敷衍,而是用心建造的。
她疑惑地挠了挠头。
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都没有人选。北野葵索性打了个地铺睡觉,在神社蹲点送供品的人。
铺好地铺后,她仰面往新床上一躺,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打扫完神社的北野葵完全忘了,一年级群聊里的新消息。
于是也就不知道,网络对面有只白毛猫等了她很久,最后一个人愤愤吃完了所有蛋糕。
第二天。
日常打扫神社后,北野葵来到参道,从两旁的树上取下挂着的绘马。
这些绘马形状不一,颜色也各式各样,有求姻缘的樱花色绘马,有求平安的杏色绘马,还有一些什么都没写的空白绘马。
看着这些写着小小愿望的木牌,北野葵手里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放轻。
收集完毕时,她手上已经有了一大堆绘马。
这还是她继承神社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许愿的绘马。
北野葵把它们整理好,然后一一挂在拜殿外的绘马架上。
挂上去后,小小的木牌顺着红绳来回摆动。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请问……是北野家的后人吗?”
北野葵精神一振。
她转身看向来人,穿着半新不旧和服的男人看起来满脸疲惫,眼底的黑眼圈预示着对方睡眠不佳。
“我是北野家第三十二代传人北野葵。请问神社是你重建的吗?”
中年男人一愣,摆了摆手,“你误会了,不是我,是天内店长组织人重建的。我不过搭了把手而已。”
“天内店长……”北野葵脑海中划过“天内早茶”的招牌。
是给她春卷的好心大叔!
看她表情,田中一郎就知道她想起人了。他踌躇半晌,道:“我听朋友说,这里的神社很灵验,最近我遇到了一些困扰,不知道可不可以求一张符?”
北野葵胸口拍的震天响:“没问题!请跟我来。”
见她自信满满,田中一郎也生出几分希望,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到了主殿外,田中一郎将手里的供品交给北野葵,自己在殿外等候。神侍不在的时候,更换供品的事他可以代劳。神侍在的话,这事还是交给她来合适。
更换好供品后,北野葵倒了杯茶递给他道:“久等了,不知道您是受到哪方面的困扰?”
“实不相瞒,是工作上的事。我之前的工作对身体负荷要求很高,连续工作几年后我感觉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因此被辞退了。”
说到这,男人愁苦的脸上浮现几道深深的刻痕,“但我的一双儿女刚到上中学的年纪,没有工作我连给学费都交不起。我不想他们最后只能和我一样,只能进矿区工作。”
他看向对面年轻的少女,眼里迸发出希望:“高人有没有什么可以维持健康的符,或者转运的符咒?”
北野葵摇头道:“健康不能靠符咒维持,但运气可以。我画几张吉运符给你吧。”
“谢谢,谢谢……”中田中一郎双手微颤地接过符咒,眼里有不明显的水光。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挑出最大的一枚就要投进功德箱,被北野葵拦下来。
“吉运符可以驱散霉运,但不能扭转健康。您攒些钱找份不消耗健康的新工作吧。”
田中一郎长叹一声道:“做过矿工,还有什么地方会要我呢。最后还是只能回矿区啊。”
说完,男人收起哀愁,再三道谢后就要告辞。
北野葵喊住他,给了他一摞吉运符和驱邪符。“这些符咒麻烦您带给工人们吧。”
“这,”田中一郎嘴唇哆嗦着,犹豫再三后还是接过符咒,“我替大家多谢您。”
北野葵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灿烂一笑道:“重建神社的事,我还要多谢你们呢。如果有其他困难,随时可以来神社找我。”
走下山时,捂在心口的符咒散发着温暖,将田中一郎眼里的阴云驱散。他深吸一口林间的清新空气,心间重新生出希望的幼苗。
北野神社。
地上的咒灵残躯消散。北野葵的鼻尖还残留着苦涩的味道。
白龙矿区……又有新咒灵了吗?
连被辞退的工人身上都有三级咒灵,矿区的情况又到了什么程度?
看来得抽空去白银矿区看看。
天内早茶铺。
天内拓海正收拾桌案,送餐处就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葵花脑袋。
他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后又笑起来,“是你啊,这是放假回来了?”
北野葵点点头,“天内大叔,神社是您帮忙建的吗?”
天内拓海挠挠头,“是我喊了大家一起建的。毕竟是我们北野的神社,就这么看着荒废了也不好。”
北野葵感动蛋花眼:“您真是大好人!”
她怎么就没早点遇到这样的好人大叔!
北野葵拉开包,从包里掏出一摞符咒就往天内拓海手里塞,一边塞一边道:“不用客气,只要是我会的符咒,要多少有多少!”
天内拓海擦了擦汗道:“这些就够了。”
见北野葵停下,他小心地把符咒收在一起,道:“其实,这半年里,我一直想见您一面。”
北野葵眨了眨眼:“见我?”
“事实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虽然知道这是在难为你,但为了我的女儿,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北野葵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恩人请说!但凡我能帮上忙的,您吩咐一声就行,保管给您办到!”
天内拓海压下愧疚,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
……
听完天内拓海的叙述,北野葵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天内拓海的女儿天内理子体质特殊,是叫什么星浆体,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必须牺牲自己和天元大人同化,否则整个咒术界就有毁灭的危险。
“所以,恩人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保住您的女儿?”北野葵总结道。
天内拓海满脸苦涩地点头,“不仅如此,理子她的生活也人严密监视着,一年到头连家都回不了。见不到理子,我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穿着围裙的中年大叔眼圈红了。
北野葵眼前闪过他老爹的面容。不管的生气跳脚的还是笑眯眯的,都一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