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黎抬起头,陈言许双手揣兜站在外面,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你....找我有事?”她有些不确定指了指自己,没想到对方还会主动过来找她,实在稀奇。
“那个,你出来。”陈言许微皱着眉,语气不太自然。
“哦。”郁黎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走出教室。“干嘛?”
不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自作多情吗?怎么现在又过来找她!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新把戏吗?
郁黎越想越入神,快要把对方的脸盯出个洞来。
陈言许从书包里翻出一盒糕点递给她,浓郁的桂花香飘入鼻尖。
“我奶让拿给你的,她自己做的。”他别扭道。
桂花糕?郁黎伸手结果,盒子里摆着一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糕点。她想起来他们的院子里是有一颗桂花树的,现在正是开花的时节。
“谢谢你呀,也替我谢谢奶奶!”
“嗯,走了。”
离开前陈言许眼神似有若无地朝教室内瞟了一眼。
郁黎看着手里的桂花糕,心里头不是滋味。
走廊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同学一起并排走着,唯独他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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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陈言许没再找过她。
她也识趣的没再去打扰过对方,只是偶尔点开那停留在转账界面的对话框时,还是会有些恍惚。
但没功夫细想,转眼就要到10月,她得全力准备数学竞赛的事。
“梨子,怎么好长时间都没听到你提那个恶霸啦?”宋清然挽着她去厕所,经过3班时脑袋伸长往里面张望。
郁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又在睡觉。“提他干嘛。”
“哟。”宋清然面带惊讶:“当初是谁跟我说,他人挺不错想和他做朋友的?怎么,惨遭拒绝啦。”
“算是吧。”郁黎瘪瘪嘴:“我觉得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朋友。或者只是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那次去了陈言许家回来,她就发现了。
她随手就扔掉是一双鞋,也许就是对方好长时间的伙食费。当时她还纳闷,陈言许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自己去他家,现在想来大概是故意的吧。
宋清然:“害,这样挺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尊重他人命运!”
郁黎表示赞同。自己都顾不过来呢,管别人干嘛!
说是不管,但其实她还是遵守了之前的诺言,隔个几天就去小卖部光顾生意。只是谁都没有主动说话,这感觉很奇妙,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熟悉的陌生人。
在薛慧不知道第几次叫郁黎下楼去买东西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些不对劲。
“小区门口不就有一家超市吗,你怎么每次去那么久,你乌龟爬回来的啊。”
郁黎把刚买回来的味精放到厨房,随意道:“是我一个同学家开小卖部的,我看他家比较困难所以想着照顾一下生意。”
“有多困难?你给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够人家吃顿饭呢。”
“....积少成多嘛!”
至于有多困难,她大概只能用一句话概括:欠债的爸,跑路的妈,生病的奶奶破碎的他。
“对了。”薛慧想起些什么又道:“今天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明天要去隔壁市参加数学竞赛了。学校里本来安排了专车送你去高铁站,但是我拒绝了,明天我送你去。”
“明天不用上班?”
“上班哪有我宝贝女儿参加比赛重要。”
隔天是周六,郁黎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准备赶往高铁站。
要去两天,她把昨晚上收拾好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都装进书包里,鼓鼓囊囊的。
“收拾好没小黎,你9点的车别迟到了!”薛慧催促着。
“好了好了!时间还早呢怎么可能迟到。”郁黎说得信誓旦旦。
然而很不巧。在距离高铁站还有两公里的路程时,前方因为发生了交通事故,堵得水泄不通。
“.....”
“我这该死的嘴啊!”
郁黎非常懊悔于自己的口无遮拦。旁边薛慧看了眼时间,明显淡定多了。“不怕,还有半个多小时呢!”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支新买的口红试着颜色。“看妈妈新买的这颜色怎么样?最近不就流行这种裸色嘛,纯欲风!”
“好看好看,超适合你。”郁黎瞅了一眼敷衍道。
“来,嘴伸来。妈也给你涂点儿,这颜色就适合小姑娘。”
“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有毒。”
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照着对方的做,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深知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离发车只有20分钟了,但路还是没有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又思索了两分钟,郁黎看了眼地图,决定还是靠自己下车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