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长笑三声,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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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裘的尸身就晾在城外。
举城上下欢呼,自古成王败寇,功败垂成,裴颂下了令将他的尸身曝在城外遭受蔺朝万民唾骂,在此功绩上蔺朝太子又添一笔。
桑碧见证了一位掌权者的决断、杀伐果断,正如他所说强者是无坚不摧的,失败者只能被踩在地上。
今夜摆了一场庆功宴。
裴颂、纪衍是今夜的两位主角,和泸州这场战役的士兵同席而坐,众人一起敬纪衍,一声声的赞扬声传来,他被灌了不少的酒。
“纪世子,孤敬你,倘若不是你带着援军来的及时,现在的泸州生死难料”裴颂举着酒杯。
纪衍莞尔一笑,“太子殿下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酒过三巡后,庆功宴差不多结束,两位主角离席。
月色下两人同行,裴颂的身量要比他高一点,彼此毫不客气的你一句我一句满是斗争,谁也不让谁。
府上的婢女走来,看到两人脸蛋有点红,对着纪衍委了委身,“纪世子,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跟我来。”
“我的房间在何处?”
“您的房间在南边的院落,那里清幽僻静,不会有人打扰您。”
“不可,本世子不喜欢过于安静,就喜欢热热闹闹的,”他问,“东院可还有房间?”
谁都知道太子裴颂住在东边的院落,这婢女下意识的抬眼看向裴颂然后迅速的收回,讪讪的说:“回世子,有的,但是都是一些厢房了,没有南边的院子好....”
“无碍。”
那婢女转身收拾屋子去了。
纪衍对上裴颂的目光,大方的笑笑。
房间很快收拾好了,屋内一切设施都布置的是最好的,房间占地面积也很大,就是阳光不是很充足。
房间里满是酒气花窗半支着,习习猎风吹来。
纪衍坐在锦墩上长袍垂地,执着茶水在喝,好像在等什么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又被合上。
看到来人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过去,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桑碧特意说,“我避开人来的,就算被人看见也没什么,我就说来照顾纪世子的。”
他笑了,发自肺腑的笑。
和今日应付、迎合的笑都不一样。
垂眸的瞬间她看见他腰间坠着的香囊触了下,“这个你还随身带着,刚开始送你时没觉得丑,现在简直一言难尽”
对上她眼中的嫌弃纪衍摸了摸腰间的香囊,和她莹润的指尖相蹭,“因为这是你送的,于我都弥足珍贵,更何况我并不觉得它丑”
他眼底满是温柔,那是只有面对她时才会有的眼神。
桑碧脑中浮现起乔姒对她说的一句话,多看看身边人,不要忽视。
她想告诉她什么?
纪衍的眼中饱含着深情,一抹柔情能溺死人,太过于强烈,让桑碧下意识的别开目光,选择不去看他的眼。
“你为什么会来增援?”不是应该在京城。
“我知道了泸州的消息,你在这里,情况非常的不妙,”纪衍盯着她说,“我是为你而来”
纪衍拉起她的手握住,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她顺势扑进他的怀里,搂抱着他精壮的腰肢,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桑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口中憋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纪衍感受怀中的温度和馨香,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抚,“你从来不用跟我说谢字,有我在一日便护佑你一日”
桑碧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动,“我欠你的太多,细数下来怎么都还不清,真的太多了。”
纪衍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那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还我了?”
桑碧十分认真的摇了摇头,倒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看的纪衍想笑。
他用着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那将你自己送给我好了”
桑碧有些不知所云,盯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看,近到都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视线交汇,空气都变得粘腻。
她心脏处砰砰跳,“臭死了离我远点”
纪衍:“身上的酒味是有点重”
不知不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变,一切都在变,桑碧有些惆怅。
近段时日跟在裴颂身边经历了生生死死,可能是骨子里的良善和脑袋抽了,她那日不顾自身的性命去救裴言徽,其实那日她并不知箭上有毒,今日还以为要葬身泸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