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偏偏一得罪就是两个。
不过王玖这人还是颇有渊源的,王玖和朝中一名大员关系颇深,也算是太后身边之人;如若王玖突然死了,太子暗中出手并无人知晓,届时太后难免不会以为此事是皇帝做的,毕竟现在正是多事之秋。
桑碧一脸惶恐,讪讪的开口:“奴婢是不是不该出现在此,听到了不该听的。”
裴颂:“没什么不该听的,不过是一条蛀虫而已,你可会觉得孤过于残忍?”
桑碧站在他跟前,低头,“奴婢不敢对殿下的决策指手画脚”
裴颂未语,空气中一瞬安静,带着些诡异之感让人觉得慎得慌。
“孤从来不会对别有用心之人心慈手软,留着便是个隐患,不如除了干净”
桑碧缩了缩脖子,裴颂明显看到她有些变了的脸色,梗着脖子颔首轻笑,那笑意很是勉强。
没一会儿邵临进来雅间,桑碧嗅觉敏锐。
都是刀口舔血的,自然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刺鼻。
晚一点,裴颂在一品斋用了膳,桑碧在另一处用膳。
桑碧随着裴颂出来时碰到了纪衍,两方人迎面相撞。
“太子殿下——”
“纪世子——”
纪衍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停留了会儿。
桑碧委了委身颔首道,“纪世子安”
男子一身玉袍,温润如玉的气质,颊边带着浅淡的笑意,“不必多礼”
裴颂盯着他的笑容看,有些过于扎眼了!
“没想到能在这儿偶遇太子殿下,平日里殿下总是繁忙的见不到人”
“哦,是吗?”他不笑反问。
“纪世子先前一直在外游历,这两年才在京城安定下来,人人都说纪世子公子世无双,玉洁松贞、才貌双全,冬猎之时一见果然了得,孤总想找纪世子讨教一番”
“太子殿下说笑了,旁人戏说而已,不必当真。”
纪衍看了一眼她,然后暗自收回。
“不过太子殿下文韬武略,素有名声,在下倒是真想向您讨教一下”
纪衍作揖,“在下还有要事,不便多留,失陪!”
他离开此地,裴颂盯着他的背影看。
桑碧安静的站在一边直到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才打断了她的神思。
三人离开,邵临坐在驾车的车夫旁。
马车内只有二人对立而坐。
“奴婢在民间也听闻过纪世子之名,今日还是头一遭见”
“以为如何?”
“纪世子果然有出尘之表,品貌非凡,传闻定远侯府家的小公子是文武全才,淡泊世间,从少时便在外一直游历四方,少在京中,闲云野鹤,是京中名门毓秀心中的好郎婿,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裴颂含笑透着讥凉。
笑意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奴婢也是听外界这么说的,和殿下相比自是不及的,”桑碧在脑中紧急的组织着语言,在裴颂注视下的目光道,“太子殿下文韬武略,有大才只能,龙章凤姿让人仰望,名头传遍诸国,让人俯瞰”
裴颂的面容平和,不像方才那么绷着。
桑碧别开目光,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她撩开窗边的帘子往外看,外面一片繁华景象。
上元佳节,元宵灯会,热闹非凡。
外面传来邵临的声音,“殿下,今日是上元节,此路堵塞不通,我们换条路走!”
桑碧:“殿下可曾去过民间的上元佳节,想必是没去过的,不如我们下去瞧瞧?”
“坐在马车内绕远了,倘若我们一直走到头和马车的脚力是一样的,并不耽误什么功夫”
桑碧没想到裴颂同意了。
两人走下马车,让邵临二人先走另外一条路在那里等着他们。
邵临有些担忧的说:“今日人流混乱,为了殿下的安全属下还是跟着较好。”
“不必!”
邵临坐着车马离开。
裴颂和她并肩而行,远远望去满是人头,各色各样的灯笼悬挂着,满是热闹氛围。
成双成对的男女游走在街头,一张张的年轻面孔划过,有老有少笑颜逐开。斑驳的光彩打在身上,河中倒映着花灯,璀璨如星河,不远处的烟火绽放在夜幕之上。
桑碧看向不远处的摊位上,手拍了拍他,“殿下,那里是卖面具的,如果一对有情之人在这一日带上面具在人潮中寻找对方并且认准对方便能缘定三生,如果这一日带上面具的陌生男女有缘分,便会互相吸引,听说是月下仙人在这一日为两位有缘人牵的线”
裴颂扫了眼衣袖处的那只柔荑,听着女子绘声绘色的说着。
他只觉得好笑,毫不留情的破坏氛围打断出声,“这些不过是卖面具的小贩为了这一日的生意,编造出来的,哄骗人,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