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临问他,“殿下您对皇上是何种........?”
裴颂冷呵一声,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寻常父子天伦是没有的,通往那条路是孤独难耐的,他和母后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储君?”
他顿了顿,有些惆怅,“这条路是他们推着孤走的,最终成了他们眼中的我,不是一个儿子,是一个储君、是一个好臣子,是一个优良的接班人。”
“父皇骨子里的冷血冷漠、狠辣果决,我都传承的很好。”
邵临眼中给出最真实的情绪,双手作揖,“属下真心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您走下去”
裴颂哂笑,“邵临你今日的话有点多”......女人,他并不需要。
他绝不会像父皇那样深陷泥沼中不能自拔!
“是,属下多嘴了”
“下去吧!”
到除夕夜时,京中的雪还下个没完没了。
晚间诸位皇子、亲王要到宫中赴宴,裴颂也不例外。在汤池中褪去一日的疲劳奔波,整个人松快不少。
泊华殿的汤池很大,里面还有一处天然的温泉。
汤池外面便是更衣处,他走出来带着湿热的气息穿着单薄的中衣,身体上的线条清晰明显,典型的宽肩窄腰,头身比例很好。
桑碧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
她取过案几上暗金色的锦袍为他穿上,在这过程中不免皮肤相触,瞬间像是电流在身体游走。
他低垂的眸子落在她带着一层薄粉的面容上,连耳垂都带着一层红,他不由得多想,唇角不禁扯了扯。
桑碧为他系上内衫的系带,半握成拳的手抵在他的胸膛处,温热、坚硬。她明显感受到了,很是不习惯这种和陌生男性的接触,于是手脚都变得慢了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裴颂捏住她的手,她惊诧的抬头。
他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桑碧脸很红,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不敢正眼看人,“是奴婢的错,这就换人来”
“不必”
裴颂一点点的松开她的手,嗓音像是在沙砾中滚了一圈,带着些低哑,“继续,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桑碧轻吐出一口浊气。
她双手缠绕系带,抻了抻长袍。取过一旁的蹀躞带先从后腰绕到前方,小脸贴在他胸膛。扣弄上皮扣,挂上玉佩、香囊,她温润指尖轻抚过,微微摇晃的玉佩那是身份的象征。
裴颂看着认真的她。
“今日夜宴肯定少不了饮酒,奴婢稍晚些备些醒酒汤,这样您回来时便可以用了”桑碧轻声说。
“可以。”
因为是除夕夜,云祎会和裴颂一起入宫去参加宫宴。
云祎一身明艳的宫装,髻上的步摇微微晃动,钿精美。姝静美丽的面容平和,眼神古井无波。
两人对立而坐,饮着茶。
“进宫后少不了一顿磋磨,有孤在前头你都不用理会”
云祎:“好,我都知道”
裴颂执着上好的茶盏抵到唇边呷了一口,在这之际脑中不由的回想起更衣时的一幕,女子有些绯色的脸颊和蔓延到耳垂的红意。又想起她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动人。
小桉子挑眼看向裴颂的模样,有些不大对劲的神色。
他出声询问,“殿下,您可是不大舒服?”
思绪被拉扯回来,裴颂继续饮着茶喝完剩下的半杯,一脸云淡风轻,“无碍,方才想到一事而已”
小桉子又瞄了眼他而后讪讪的点头。
很快到了皇宫。
太子的位置离皇帝是最近的,裴颂云祎同座,裴言徽和裴时薇一桌,再往边上便是裴骁。
裴颂和裴骁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擦过。
差不多人都到齐了,皇上携着皇后的手而来,两人直奔首座,接受在场人的朝拜。
“今日家宴而已,不必多礼”
案几上满是佳肴,皇子、后妃们品着甘醇美酒,众人举杯宴饮。
“开春北烨国使臣和皇子公主要来我蔺朝,似乎是为了和亲而来,北晔公主国色天香,正是芳华待嫁时,大有求亲之意”
众人却是同时看向了裴颂。
他仿若未知般品尝着美酒,眉眼间满是散漫,脸上满是不羁。
听皇帝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北晔送公主过来,就是蔺朝送公主过去和亲,而且极有可能冲着太子妃之位而来。
裴颂自始自终未发一言。
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五皇子存心隔应他:“北晔兵强马壮,听闻那北晔公主生的十分貌美,太子妃之位空悬已久,和二哥倒是十分的·相配。”
皇帝和皇后很是合拍的同时看向裴颂,俊美无梼的面容上可以说是冷若冰霜。
皇帝有些后悔说出的话,不过还是得面对现实,毕竟这是早晚的事儿。
不由得想起先前裴颂的一番话,嗟叹一声话锋一转,“此事暂且揭过,今日是家宴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