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碧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来那套衣裙。
这是一套淡紫色广袖交领襦裙,腰间的紫色系带收拢,平日里总是挽成高髻的长发放下垂落在腰间,看着铜镜中空落落的发间想着插上一根玉簪点缀一下的,但裴颂先前的“狐媚惑主”的言语和神色让她放弃了这种想法。
桑碧收拾好自己去泊华殿找裴颂,彼时他正在寝宫中小太监的伺候下换衣裳。
桑碧想起小桉子的交代连忙上前去,自己就是个牛马就对了,伺候他。
“太子殿下,奴婢来——”
桑碧伸手接过来小太监手中的皮质玉带,勒过他精壮的腰身一双素白的小手在上面摆弄着。
然后走到一边随手取下黑色的狐裘披上,系上带子,因为身高差异动作有些费劲。
她声音很轻,“殿下您低些,奴婢有些够不到!”
闻言裴颂微微低身,桑碧双手缠绕着狐裘上的系带,抬眼间对上他漆黑的眼,别开视线。
女子撇开平日里的婢子装束,这身淡紫色衣裙其实普通的很,但穿在她身上就是好看,女子未施粉黛却难掩颜色,人更有种清冷的气质。
“好了。”
裴颂传唤进来小桉子,他进来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身上。
裴颂顺着看过去,然后说:“去库房拿件斗篷过来给她 ”
桑碧顺着小桉子离去的背影望。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桩极为体面的赏赐,甚至从他话音里听出了些不善的味道来。
这是一件藕荷色的斗篷,帽子一圈是细细的白色绒毛,她系好带子披在身上。两人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内的空间很大,裴颂倒着热茶在喝,一双手修长好看十分的养眼。
桑碧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
没一会儿便到了揽月楼。
三人在揽月楼的妈妈迎接下走进二楼的一处视野极好的房间,裴颂和邵临低声交谈。
没一会儿容妈妈递上来一套光鲜亮丽的衣裙,桑碧接了过来看向裴颂。
“去里面换上”口气笃定,不容置喙。
桑碧抱着衣裙有些不太确定的重复,“去里面换?”
空气中安静,并未得到裴颂的回话。
桑碧走到里面去换衣裳,邵临背过身去看向外面的风景。
裴颂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看去,透过帷幔和屏风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影,随意窥得的背影纤细窈窕。
其实根本瞧不见什么,一个在外堂一个在内室,只是共处一室男女大防有些不风雅。
桑碧一套琼琚色大袖舞衣,腰间收拢长长的腰带垂落在裙身,云霞披帛挂在臂处。脸上涂脂抹粉,素面朝天的人儿妆容精致,瞬间变得明艳照人。
从窗外折射进来的余晖打在她的脸庞多了些朦胧质感。
裴颂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最终定在明艳动人的小脸上,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发出指令:“一楼主位的灰色锦袍男人下巴处有颗黑痣,年龄约在四十出头,他身上有一封密信你去偷出来,剩下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桑碧跪在地上,面容有些委屈咬着唇,“奴婢不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尚有还手之力呢!”
裴颂捏起她的下巴,“你只有听令的份儿,要不就一刀抹了脖子干脆利落,省的留着祸害人,可否?”
桑碧嗓音哽了下,服从,“奴婢去就是。”
在桑碧走向门口时,邵临递上来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拿上防身!”
桑碧跟着走了出去被容妈妈带上台。
空气中管乐声声,原先嘈杂的声音在随着台上美人的到来停下。
她一双如玉的手在烛火的照耀下修长骨感,香肌雪肤。面纱遮脸,一双桃花眼盈盈动人带着几分清媚之色,裙袂扬起,霞色的披帛随着动作不时的堆叠在裙身上,给人一种错觉,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讨好,气质出众,仿佛跌落人间的仙子。
二楼的某个窗口盯着台上看,手中执着一杯热茶在喝,从他的表情看来有些索然无味。
邵临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随手合上房间的门双手作揖:“属下方才得到消息,五皇子连同禛王之人准备行刺,买通了江湖上的杀手........”
邵临顿了顿看向她台上表演之人缓缓道,“她恐怕没有命回。”
一曲舞结束,不少人向容妈妈询问桑碧,她欲言又止,纷纷给她塞票子,她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脸上的笑意掐断,露出抹有些为难的表情,“这位姑娘暂时不接客,卖艺不卖身!”
“别走,容妈妈我有黄金万两”
“容妈妈,我有的是钱”
·······
桑碧方才便看到了何唤之,她极快的钻进了司华的房间合上房门。
“你是谁?”美丽风情的女子惊慌的出声。
何唤之抬手打断,“莫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