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袖折腰舞差之千里。
桑碧手中拿着一把团扇,上面画的是牡丹。女子素手翻转,团扇在动作的变换下转动,以扇遮面。扇面后的脸影影绰绰,桃花眼微抬,视线未曾为谁停留,鬓边的两缕发丝垂落而下。
这过程很短,也不过是须臾。
做了个收尾的动作,抬眼,“殿下,跳完了。”
她偷偷进了皇宫是事实,裴颂的确怀疑她,但毫无头绪也是真的。
短短的一支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再来裴颂不是那种爱美人,寻欢作乐之人,整日都扎在政务、处理国家大事上,对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
桑碧全程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脸上没有一丝的慌乱。
裴颂让她一直跳舞,足足跳了有一个时辰,她渐渐的没了力气,心里默默扎裴颂的小人。
云祎赶来泊华殿。
裴颂将人拦在殿外,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将人放进来。
桑碧知道自己已经打消了裴颂大半的疑虑,但怀疑一直在他心里扎着,他刚才不过是想拿自己出气,今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走出这里。
果然,裴颂发出号令:“来人,此婢违反宫规、狐媚惑主,杖责三十。”
“是”
桑碧看向那发号施令的男子,蔺朝的太子。
想到他的气急败坏,在宫中安排的人犹如石沉大海般,她心里就畅快许久,值了!
桑碧别开目光,额前的发丝掉下来几捋,清瘦的脸上一片平静。
殿外架着长凳女子趴在上面,侍卫一左一右的仗打,冷风卷起她的裙袂,袖子翻上去一截堆叠,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手背的皮肤紧绷着,十指紧扒着长椅。
这十年间她受过不少训练,也遭过很多罪,身体素质还行。
有武功之人身子总是比普通人底子好。
桑碧紧咬着唇,未掷一声。
三十仗很快打完,后面的衣裙被鲜血粘连,整个人都透着狼狈。
小桉子站在飞檐的台阶上,看着趴在长椅上的女子,扬声:“太子殿下说了此女不守本分,狐媚惑主,罚其撒扫宫道月余,希望以后安守本分做事。”
等人走了后,云祎和绿幺上前。
“如何了?”云祎声音有些颤。
咬破的唇溢出点点鲜血,转眸看向她,“奴婢皮糙肉厚,不妨事。”
桑碧被带回了春泽殿的住处。
云祎叫来两个宫女伺候桑碧,因为只能趴着所以底下又多铺了一层被褥,婢女为她清理好身子,看着床榻上的人儿。
两人带上门后,窃窃私语。
“我看她以后没有好日子了,这次是一顿板子,下次就是一条命了吧?”
“是啊,上次太子殿下都要把人弄死了,侧妃硬生生的把人保下来了。太子殿下本就看她不顺眼,得罪了太子殿下还有好?”
云祎今日在风中站了接近一个时辰。
回来总是止不住的咳嗽,回来时喝了一大碗姜汤。
晚间乔姒摸到桑碧的房中,空气中满是药香,她趴在床榻上察觉到有人睁开双眼,乔姒握住她的手,“你的伤如何了?”
“三十仗而已,不过是些皮肉伤”
对上乔姒有些疑惑的目光,桑碧把整件事说与她,用着一种放松的语气,“他对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已,今日我这一趟没有白去”
乔姒:“你还笑的出来,小傻子”
桑碧捏了捏她的手心,转眸间满是祈求,“你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担心。”
乔姒呼出一口气,“你以为此事瞒得了他?”
桑碧说,“只要东宫的消息不传出去,他就不会知道!”
乔姒点了点她的脑门,很轻,“我答应你,不过我可不会给你保证什么。”
片刻后,乔姒离开这里。
她被赶往宫道去撒扫,所以必须搬离春泽殿,一个后才能回来。
几日后她勉强能下地,向云祎告了别。
桑碧清扫着宫道,冷风在脸上刮过,一身淡蓝色的宫婢衣裳,手握着扫帚划拉。
扫帚被一只脚踩住,顺着视线往上看去。
“这不是我们侧妃面前的红人吗?怎么还要来亲自扫地呀?”宁钰毫不犹豫的嘲讽出声,主子得势,婢女也沾光,宁钰穿戴的极好。
相比之下,桑碧朴素的多。
髻下的蓝色发带在风中飘扬,脸颊带着几分病气,纤瘦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