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明日还来!看他的样子说不定就是想讹上我们。我可告诉你,收起你的善心,他可不能收留。”
“知道了,早点休息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店家也熄了烛火。顿时间,整条街道上就只剩下景元初,夏季的风虽总会带着点燥热,但不知为何今日倒是格外寒凉。掠过人的身子,刮得心里倒像是凉透了似的。
景元初后知后觉地说道:“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说着,他便朝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正当他思索着今夜该在哪里度过的时候,却在下一个路口偶遇了那些正准备找上门的麻烦。那些人装扮间似与白日里一般无二,只是语言间更加放肆。
“成王殿下,好久不见了。不对,好像我们才刚刚见过没多久。这大半夜不睡觉的你想要去哪呀!知不知道如今是宵禁时间,成王此番这么坏了规矩。坏了规矩的人,是要按着规矩惩办的。”
景元初无视他的话语,冷冷地说道:“让开!”
那人见状更是嚣张,步步紧逼直接挡在景元初面前,“我就不让,你能拿我怎么办!”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那人说着便指挥着手下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之间甚至还不忘了嘲讽,“白日是怕影响不好,如今整条街如此安静,这天、月黑风高的,正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大好时候。”
几招过下来,一整天都没什么吃东西的景元初略显吃力。而且他也很快发现眼前的这些人恐怕是没这么简单,倒像是假借他人目的行私的杀手。可这些人到底是出自何处,一时间景元初也拿不准主意。
又是一招擦肩,赤手空拳的景元初退至一侧,偌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顶滑落。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泄气,依旧是那副不甘示弱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为首的那人。
那人嘲笑的话语再次传来,“殿下,你白日里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呢?怎么如今看上去倒是随时都会倒下。”
景元初深知再继续下去即便是成功拿下了眼前的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为今之计,只怕是走为上策。景元初挺起腰板,“放心,我就算是倒下,也不会在你面前倒下。”
“不愧是成王殿下,即便到了现在还是如此嘴硬。只怕你已是强弩之末。”说着便招呼着手下,“拿下他,我带着你们去向上面讨赏。”
“是。”
景元初喃喃自语,“看来只能搏一搏了。”
说着,景元初便再次加入战斗,抓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为首的那人袭去。见状,那人彻底慌了,急忙呼喊着:“保护我,快保护本官。”
“大人……”
果然慌乱中最容易出错,景元初纵身一跃踩上高处的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人后知后觉的咒骂着手下,“废物,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废物,你们这么多人连个人都拿不下。”
“大人,可刚才不是你说……”
“闭嘴!”那人直接给他当头一棒,“还没看到人已经跑了吗?还不快点去追,否则本官拿什么交代?快去呀!快去!!”
“是。”
话音未落,便已经有人使着轻功一跃而起,那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解地挠了挠头,“我手下什么时候有这么本事的人来着……”
城南,一处不怎么起眼的宅院。
虽是夜已深,杭行谦却什么睡意都没有。他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景元初的脸。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无形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的他终于是忍不住坐起身来。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他已经习惯了景元初的存在,可是人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杭行谦烦躁的揉着眉心,企图将脑中聚集的那一团关于他的一切揉散开来,可是他无论他怎么做,那些东西始终是挥散不去。“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抱怨之际,杭行谦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衫。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迎面而来的风吹拂着他的脸,似乎脑中更清醒了。
杭行谦想就和趁此走一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因着府中规模不算大,除却几个粗壮的下人也没什么人。没了当初在成王府的规矩约束,倒也自在。
杭行谦就这样一路想着,一路走着。再次抬眸的时候已经鬼使神差地来到成王府。
他看着高悬于顶的牌匾,上面的字还是先帝亲笔,这份曾经被视为成王得宠的象征,如今倒是一种加重成王罪名的佐证。就连如今府门已不似当初,红绸绫罗,喜乐在耳,官府的封条贴在紧闭的府门上那么显眼。
他不禁感叹道物是人非。
杭行谦迈步上前推了推房门,可惜再也不会有人从后面将门打开,府中也再不会有他和他。杭行谦没打算过多停留,正准备离去之际,还是顿住脚步目光看向围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