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年轻美好□□的男生,是她曾经照顾过的小男生。
说照顾,实在是因为世俗关系没有将其定义的最好词语。
既不是恋人,也不是情人,关系限制于随叫随到,或许用“听话的宠物”类比较为合适。
男生目光一动,似乎想追出来,宋昭宁的眼神不轻不重,强而有力地制止他的动作。
宋昭宁打开久违的办公室木门,桌面没有过多的私人物品,她拉开抽屉,百达翡丽的限量签字笔签了几幅画,在预估价格处做了小小修改。
她来艺术馆的次数不多,如果宋氏不忙,她倒是会来得勤一点。
有时候和馆长看他搜罗来的黑白无声电影,有时候听馆长说一千万遍的初恋往事。
宋昭宁偶尔会问他:你恨吗?
馆长的表情顿时变得贱兮兮且一言难尽。
他说:恨,当然恨了。不恨怎么能拿得出旗鼓相当的爱。
爱也好,恨也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不提过去,不提过去。
他最后总这样和宋昭宁说。
怀愿上来时被金馆长缠住,这两人之前倒是闹出了不少啼笑皆非的绯闻。
宋敛险些杀到艺术馆问罪,那几天馆长闭门不出,生怕自己成为情杀事件的无辜路人甲。
后来宋昭宁才知道,他闭门不出不是因为宋敛,而是因为和宋昭宁曾经看上的小模特勾搭到一起,两人天雷地火,不可收拾。
“愿愿~”金馆长掐着嗓子说:“我听说宁宁为你拉了章导的班子,可不可以把我的杰克森塞进去呀。他没有演技,当个美丽花瓶就好了。”
怀愿踩着旋转台阶,失笑:“可以啊,金金你先让杰克森去变性吧。”
金馆长怅然片刻,跺了跺脚,娇蛮地哼一声,转身去勾搭看上去拥有南斯拉夫血统的毛子帅哥。
怀愿刚上二楼,眼神一抬,色调浓稠的廊道倚着两个人。
宋昭宁搭着金色护栏,目光下落。
不是节假日,参观的游客寥寥,她倒也不在意,毕竟要维持这么大一间艺术馆,靠的可不是护城本地身份证的半价门票。
“你不准备读油画了?”
年轻的男孩摇头,眼中瞧不出多少遗憾:“美院一年毕业多少学子,真正能成名的又有几人?我的海选报名已经通过了,小时候学过芭蕾,也能弹钢琴,再加上985院校的光环,我现在的路人缘还可以。”
宋昭宁不对他的未来发表看法,她背倚着护栏,姿态放松:“那今天来?”
“还是有些舍不得。”
他腼腆地笑起来,唇颊一对酒窝:“也想碰碰运气,希望能遇见你。”
她其实记不得他的名字,宠物而已,不必事事上心。
“我会安排人关注,至少,把你送到能被资本看见的位置。”
男孩一愣,旋即摇头,他不是想说这个。
“不用……宋小姐,您不用为我费心。”他顿一顿,面上显露迟疑:“冒昧问一句,您要结婚了吗?”
“可能吧。”她克制地微笑,依旧是很美的笑容,却显得疏离和漫不经心:“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是这场谈话的重点。”
宋昭宁看着他冰雪般安静俊秀的模样,他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一两分闻也的意思。
“如你所说,只是想见我一面,大可不必说那番话。”
宋昭宁已经看见停在楼梯口的怀愿,她移开目光,看见男孩垂在身侧的手势不易察觉地战栗。
“你告诉我,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再索取什么——有了和我谈判的筹码,却不加以利用。你觉得我会心软?”宋昭宁摇头,眼底闪动啼笑皆非的讥讽:“我是商人,如果在你身上看见利益最大化的可能,当然会投资。”
年轻男孩怔在原地,他几次启唇,徒劳滑稽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怀愿淡淡收了视线,这类的小年轻她见得多了。
宋昭宁的地位,她喜欢谁,根本不用大动干戈,她身上总有打动人的地方。
钱也好,权也好,貌也好。
两人并肩下楼,参观大厅瑰丽斑斓的落地窗折射连片动人的玫瑰花光影,怀愿别过耳后的发,淡淡地笑:“他让我想起当初的自己。”
宋昭宁却不认同。
“不是所有人都把野心写在脸上,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和资方谈判。你一没名气没背景的小演员,弄死你再容易不过。”
怀愿神色不变,特意勾描的长眉婉约细致,她笑着遥控车门,等宋昭宁上副驾了才说:“男人都把我当可以取乐的玩意儿……让我又哭又笑,娇嗔得宜。我不想嫁入豪门,也懒得当谁的情妇,我不会做华美囚笼的金丝雀,也不当依附男人的菟丝花。我和你,我说一句友情没问题吧?”
宋昭宁没穿高跟鞋,软底鞋踩住油门,发动车子。
她轻嗤:“你真敢说。”
过几秒,她甩开茶褐色的香家经典款墨镜,细而白的手指懒懒地拨到笔挺鼻梁,不动声色地笑了声:“没问题,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