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玉垂着长睫,雾般白纱滑过她毛发浮动的肌肤,脸上挑不出的浅笑换成了一幅森然生峭的墨画,房门处灯笼晃动的红影在脸上交替又重叠,瞳孔似也被其所染,沁出几分阴冷的红。
缓慢地,迟钝地,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眸光闪动着,涌起一层润色水光,一手紧紧捂住脸颊,惊恐地扭头道:“妙娘,你怎地将我的帷帽扯下了?”
叶宛妙的眸内一点点浮现出清丽女子的面容,眼眸沾泪,双颊泛红,咬着唇极怯弱地看向她。
忽略眼底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外,没一点变化。
叶宛妙抓着袖口的力道更紧了几分,挤出笑道:“我一时心急,良玉妹妹莫怪。”
温良玉仰眸,有些害怕地看着她:“我知、知妙娘一定不是有心的,你放心,无论我这伤如何,我都不会再与融郎见面,更不让他见着我这脸。”
因卫家祖父宠妾灭妻致使祖母病逝,卫侯最是厌烦后宅女子相争之事,他皱着眉,冷眼扫过去:“做什么呢?都回院子去。”
温良玉半垂着眼皮,捂着脸颊,应了声是。
这时她的整张脸才清楚地露在卫侯眼前,因是同一人就算相隔五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差别。
先前温良玉还有些消瘦苍白,可修炼几日也都养好了,粗看着和五年前几乎一般无二。
卫侯猛地愣住,脸上现出惊愕的神色,僵着紧盯她的五官。
太像了……
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底下卫析也呆了几瞬,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侯爷,我先退下了。”
温良玉神色间仍委屈着,紧紧捂住脸颊,害怕般瞥了叶宛妙一眼,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屋内静了许久。
卫侯神色沉着,好一会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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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主院没一会,温良玉的脚步就愈发虚浮,她左右看了看,见着无人,再也撑不住松开了手。
脸颊赫然萦绕着一股尚未消散的妖气,黑沉沉的,在莹白面上格外显眼。
月光温润,内里妖力翻涌。
她手撑着墙,低低地喘着粗气。
此次是她强行凝聚妖力至妖丹内,才控制住外形变化,倘若稍晚一瞬,必定会被揭露于众人眼前。
叶宛妙恐怕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她一手捂住胸口,聚起的妖力骤然散开,涌到四肢。
单薄的身形一点点变化,最终缩成了一只掌心大小的白兔。
她沉沉叹了口气,扭头看着地上那团衣裳,然后用爪子费力将其推成一团,以免被发现。
忙了许久,衣裳才被堆到了角落阴影处,有草木掩着,夜中无人能看出。
她四下望望,刚准备回去,远处忽地响起一阵凌乱匆忙的脚步声,然后停在了假山草木处。
先响起男女相吻的粗重呼吸,又响起一阵衣裳紧贴摩擦又褪下的声响。
男子声线染着浓重的情意,迫不及待地扯动衣裳,:“兰儿兰儿,好兰儿,快让我瞧瞧有没有什么变化。”
女子有些不悦,躲避着埋怨道:“莫要乱动,这附近就是望舒楼,如今被温良玉住着,多了不少丫鬟经过,若被什么人瞧见了怎么办?”
男子低低声哄她:“我怎会忍心让兰儿被人瞧见,早已让人在外面守着了,保证一个苍蝇都放不进来。”
“离京的这些日子,我日夜想的都是你,还不快让我瞧瞧,这衣裳怎穿得这般复杂。”
刚说完,他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交吻声愈发沉重,惹得女子含羞带怯地嗔怪了他几句,又因难捱不受控地喘出了声。
身体动作愈发大,水声,喘声粗重,伴着男子轻哄和女子讨饶,愈发让人面赤耳红。
温良玉从兔脚到兔耳朵都僵硬了,脸又烫又红。
听这声音,这女子好似是已逝大郎的夫人李氏,男子是……二郎卫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