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董渺离开,留下木子和褚蓁一同坐在大石块上,木子拿出了自己藏着的药瓶又从里面倒了一颗出来,药粒是艳红色的,在四周一片浓密的绿里,很扎眼。
“蓁蓁姐姐,这是纪筠哥哥给我的。”
“有一年,我生了很重的病,在奥泽弗克医院躺了很久,组长有事让纪筠哥哥过来照看我,他给我带了一盒这个药。”
听到纪筠的名字,褚蓁放空的眼睛有了聚焦,她低头看向木子手心里的那粒红色药丸。
“纪筠哥哥说这个什么都能治,吃上一颗,然后只要我听医生的话,按时乖乖吃饭睡觉,再好好服用原本要吃的药,就能好起来。”
“所以你吃了这个药后,就好了吗?”
木子点点头,“嗯嗯,真的很有用,后来楼里有人生病我都会给他们吃上一颗,大家很快就好了。”
小朋友拉过她冰凉的手,将药放在她的手心,“这是最后一颗,给你吃。姐姐你吃了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而且,这个药不苦哦,是甜的。”
“谢谢我们乖乖的木子”,她将药放入嘴里,一股水果的清香和蜜甜在她泛苦的口腔里散开。
她偏过头帮木子将头发理顺,脸上挂着笑,但笑得很轻,和晨曦里的阳光一样,淡淡的,“你纪筠哥哥说得没错,吃了这个药什么病都能治好。”
虽然那颗药是糖的伪装,但周边的人似乎都很默契地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
休息的时间不长,在太阳彻底出来之后,他们又再次出发了。
而这个时候,另一方的关洵和徐衍礼也终于决定不再停留于原地。
“关洵怎么还没找过来。”
原本死气沉沉的水蛭已经睁开了眼,乳白色的、类似某种大型鱼类的尖齿从她水滑滑的背部长了好几圈。
徐衍礼看着她围着自己不断蠕动游走,还试图张嘴将他吞下去,心里十分清楚必须立马将人带出去,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找到地下的开关,勾着想要进食的许斯然跟着自己走。
[她说你好香。]
精神体丝丝贴心地将水蛭叽里呼噜说的话翻译给他听,他听了后,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如果许斯然还活泼乱跳地站在他面前和他说,也许他还要逗逗她。
“如果纪筠也在这里...她会觉得谁香一点?”
丝丝听见了他的呢喃,没忍住低下头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自己的主人能怎么办,忍忍就过去了。
徐衍礼就这样诱惑着水蛭往深处走,直到穿过通往关洵那边的第不知道几扇门时,跟在水蛭后的丝丝和徐衍礼在意识海里说:[有很浓的血腥味。]
徐衍礼也闻到了那股粘稠的、浓重的血腥气。
他立刻打开了门,和里面靠在墙边的关洵遥遥相望。
人身蛇尾的女人披着关洵的外衣趴在他怀里吸食着他的手指,黑色蛇尾缠绕至大腿,而尾尖钻进他的上衣里拱起一个幅度,湿漉漉的碎发黏在他额前,只有隐隐约约还在上下浮动的胸脯证明他还活着。
毫无血色的男人冲着他扯出一个病态的、虚弱无力的笑,“你来了。”
“你在干什么?!”
关洵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一把拉开那个女人,关洵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嘶——”
分叉的红色蛇信子从纪筱嘴里伸出来,被打扰的她朝着来人发出蛇类的嘶鸣声,而徐衍礼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地大喊:“小筱?!!”
纪筱想要咬他,好在关洵一把将他推开,“站远点,她已经异化了。”
“你会没命的”,徐衍礼后退好几步,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他对关洵的做法万分不赞成,还有些许不理解。
“你在喂养她,你会死的!关洵,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地上的男人不看他,只是将手递回到已经没了人类意识的纪筱嘴边,任由她将长出来的长牙刺破手指,“至少这样可以延缓她成为自己很讨厌的异种。”
徐衍礼知道关洵体质特殊,虽然没有精神体,但联邦检测后还是将他归位了哨兵一类,因为他可以看见其他人的精神体,能够触摸能够沟通,甚至可以操控,而他的血还能够延缓被污染源感染而产生的异变。
也正因为这种特殊体质,他常常被关到联邦的科研院当作研究对象。
“而且,我不是还活着吗?”
看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徐衍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地上的关洵,问:“你这副模样,我们怎么出去。”
“现在这个时候,井时他们应该已经出克里亚了,宣抚早就收拾好一切等在门口,然后上演一场瓮中捉鳖的精彩演出。”
“你那么忽悠他,不管明云舒想不想留下我们,我们都死定了。”
“咳咳咳”,地上的人一阵干咳,“死不了。”
守在一边的徐衍礼心烦意乱,他摊开手,“那你说怎么...”
“活...”
“你干什么!!!许斯然!!”
刚想问要怎么活下去的徐衍礼顿时大惊失色,因为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水蛭居然绕过他快速地往关洵那边爬过去,并且还张着自己的大嘴,哈喇子流了一地,明摆着就是要将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起吞下去。
“丝丝,拦住她!”
[喊什么喊,你也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