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弦,皎皎月光如浣轻纱
血色蜿蜒而出的痕迹在各处蔓延开来,叶棠提着剑,步履从容,眨眼间,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黑衣人周围。
剑气划过一线光,血线在空中飞溅,惊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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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柔和,比月光跟绮丽的是剑气,如虹剑气挥舞在眼前比梦还要飘渺虚幻,空落落的,摸不着看不透,轻而易举收割一大片血线。
这时的剑已不是最初银白似雪,剑刃一道虹光似霞似云,蜿蜒流动成为流淌月光上唯一的艳色。
那手执月华的姑娘在众人眼里已不再是清丽海棠,而是地狱修罗在人世间的化身。
温晋的刀很稳,持刀的手也很稳,他的一招一式已经自成一派,挥刀时似泰山压顶,劈砍如神魔降世。
地上的残肢断骸零落在地,月色都被这人间的惨事蒙上红色纱雾。
倘若此时有人睁开眼,那血水如雨溅落在面庞上,温热的甜腥气足以让人窒息。
温晋杀人时很平静,杀人如砍瓜切菜,纵然有血溅落一身也视同淋雨,残肢断骸在他眼前如枯骨败叶,视之寻常。
在最后一人身首分离后,他转身看到了不知在花廊下斜倚在朱木上不知看了多久的叶棠。
她指尖挂着一串腰牌随着指腹弧度晃动,怀中长剑入鞘,望过来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月亮映在深潭中的倒影,明亮皎洁又澄澈。
温晋怔忪一瞬,叶棠却没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晃了晃挂在指尖的腰牌,上边铁画银钩的偌大“剑阁”二字赫然入目。
“走吧,看来我们要往蜀地一趟,时间赶不及了。”
没有过问,没有探寻,只是通知他下一步该往哪里去。
她没有等他的意思,说罢提着早已放在脚边的包裹越他而去,直奔门外马厩处。
温晋伸手摸去面上温热的血迹,眸子茫然,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着,转身跟了上去。
手中内力贯穿刀刃,轻轻一震,血迹尽数弹撒在土地上,刀身清亮似雪,插入黑色朴素的刀鞘中,看不出丝毫吻颈饮血,令人闻风丧胆的模样。
夜色暗涌,林木葱郁
马蹄声在林道上奔走,惊起无数鸟雀虫鸣。
朦胧的月光指引着行人跨过一道道屏障,奔赴下一处,灰尘在马蹄后扬起迷障,也模糊了行人背影,只依稀有话语声传来。
“……我观那腰牌不似剑阁制式……恐有陷阱……”
有犹豫的男声顺着风声传来,
“无妨……总归是要去一趟的……”
“…想必……准备好了…大礼,……请君入瓮……”
女子的只言片语模糊在夜风里,唯有坚定而自信的嗓音清晰传入耳廓。
此去剑阁一路行也匆匆,路也忙忙
揣在怀里的疑惑比蜀道更为奇骏陡峭,仿若伫立在眼前的高山,令人望之心生怯意,踌躇不前。
路边的青旗茶铺,潦草的屋檐下,风铃铮铮作响。
这样一个路边的茶铺里,风尘阵阵,每过路一个行人都能在门口扬起一阵风烟,实在很令人怀疑,这里的茶水能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