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心想上古时代那么适合修道，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能飞升，还有许多人陨落，他们修道出了岔子，就再不能精进一步。

她长久怔愣，直到杨松柏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青鹤回过神来，看向杨松柏，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没有做什么，或许杨松柏也会在某天离开，就像她以前见到的其他修士一样。

或许是总被称一句“师祖”，青鹤忍不住提点，就像她师父当年所做的那样。

“天赋自然重要，可是你若是坚持下去，日后也未可知。”青鹤认真地对杨松柏说。

修道一事，机缘在乎己身，她不能说太多，但还是希望杨松柏不要因为一时的执念而乱了道心。

杨松柏颇有几分感动，眼里都有泪花了。

只有沈凌客笑不出来，因为他好像发现师祖的恻隐之心并不只是单单对他。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竟然有种提不起劲来的挫败——师祖也会给其他内门弟子喂招，还会可怜同情杨松柏。

他好像也不是特殊的那个人。

沈凌客闷闷不乐，杨松柏得了鼓励，也暗自下决心好好修炼，满有抱负，两人心境并不一致。

……

三日后，门派战开始。

各门派发现公共休息区多了一条通幽曲径，小路两边有一株巨大的铃兰花，足有一人高，花苞自上而下垂着，微微发光，提示着众人这条路可通行。

青鹤六人站在最前排，他们身后是上百名青鹤剑派的弟子。

宁瑞站在众人的最前面，等到铃兰花苞开了，从花苞里面传来了相思门门主司徒黎的声音。

“万相堂，万相堂已开，请各位弟子携带令牌，有序通过。”

“再说一遍，万相堂，万相堂已开，请各位弟子携带令牌，有序通过。”

“再说一遍，万相堂，万相堂已开，请各位弟子携带令牌，有序通过。”

……

宁瑞耐心地等司徒黎声音结束，想不到几遍过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干脆捏诀放大自己的声音，盖过聒噪的司徒黎：“好了，出发。”

别情站在众人最后，看着一个个弟子从她面前经过，青鹤和沈凌客经过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穿着黑色的衣服，有种养眼的相配感。

别情欣赏地看着他们，刚跟他们打完招呼，就听见陆冠宇的声音：“你身上的手绢味道全部消失了？”

别情冷下脸收起笑：“是存芳给的草药压制住了。”

“存芳这次不去，你这手绢味道会复发吗？”陆冠宇无视了她的冷脸，好心提醒道，“我看她那边好像没给梁双苗师妹准备你的草药。”

除了那些必备的治疗草药，存芳额外准备的草药几乎全是针对宁瑞的。

别情犹豫了一瞬：“真的假的？”

她现在倒是想回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硬着头皮说：“万一梁双苗师妹也会做呢。”

陆冠宇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离她远了一些。

别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宁瑞会带上陆冠宇在队伍里，好像是因为陆冠宇有个奇怪的天赋，他会占卜，虽然陆冠宇本人说只是略通，但是在别情的记忆中，他的占卜结果就没错过。

别情跟上他：“你是不是给我卜卦了？”

陆冠宇神秘莫测道：“我没有。”

“我不信。”别情瞪他一眼，开始发愁。

她左右看了看，终于找到梁双苗，她跟在宁瑞身后，严谨执行着存芳给她下达的命令，也就是盯紧宁瑞师兄，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别情内心感叹，药修的思路果然都有点问题，也难为宁瑞师兄这都不开口制止她。

其他各派早就到了，只有青鹤剑派姗姗来迟。

万相堂是一片巨大且开阔的海中岛，这岛像一个朝天的碗，每圈向上都有座位，足以容纳两千人，相思门果然下了苦功夫，这次来人无论多少，都能容纳得下。

青鹤剑派步入厅堂中，众人都安静下来看他们。

黑白的弟子服广袖翩飞，衣角的金色仙鹤微微闪着光，众弟子背后均有一柄长剑，他们安静走来之时，无一人不为这群剑修侧目。

为首的宁瑞礼貌颔首，目光微向下，随后对中央的司徒黎说道：“青鹤剑派来迟，司徒门主，见谅。”

他再抬眼时，身后的百名剑修齐齐看向司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