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进了医院的病床上,一个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梦么?
女人有些茫然,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伸手拉一拉身上的白色被子,但却发现一只胳膊传来了疼痛的感觉,而那只衣袖下已经空无一物。
啊,不是梦么。
不知是对失去自己手臂的痛苦还是对活下来的庆幸,女人泪水逐渐盈满了眼眶。
“名川小姐,你醒了啊?”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名警员揉了揉自己有些犯困的眼睛,为了保证伤员的安全,警员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
“抱歉,我知道您现在可能心情并不平静,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一下您。”
名川千美紧紧握了握仅剩下的一只手,狠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您说,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如实说的。”名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又包含着某种强烈的情感。
憎恶。
警员有些愣神,这样坚强且配合的伤员似乎出乎了警员的预料。
“您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自己的职业是一名心理医疗师,做给自己做心理工作本就是我擅长的,而且……我并不坚强。”名川看到了警员的表情。
“我曾无数次的期盼自己立即死掉,但他没有那样做,他让我品尝了无数的绝望……现在,我活了下来,我当然是希望他能坠入地狱永不超生!”也许支撑着名川活下来的还有那强烈的恨意。
警员看着陷入憎恨旋涡的名川想要张嘴开解,但最终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还记得照片中的这个人吗?”
墨羽的身影在警员的手机上出现,警员将手机递到了名川面前,名川看着照片中笑意暖人的青年愣愣地将警员手中的手机拿过来,但只有一只手臂回应了她。
虽然表情有些不同,但名川确信,这个就是将自己从深渊嘴里救出自己的青年。
虽然名川当时已经体力不支,但她还是强撑着看着青年给自己包扎,并果断的拨打了救助电话。如果说青年对待自己如同天使般温柔,那么,对于对面那个怪物应该是如同恶魔一样的存在。
如果身为心理咨询师的她没有看错,那个青年有着比她还要强烈的憎恨。
想到这,名川似乎才想起来那个怪物被墨羽轻描淡写地“击杀”,虽然那个东西好像死不掉。
“名川小姐?”
名川回过神:“……他是救我的人。”
“您知道,那个东西……现在还活着么?”名川问道。
警员微微摇了摇头,“那个东西怕阳光,已经化为了灰烬,所以你不用……再憎恨下去了。”
“是么……”名川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臂。
警员察觉到名川的视线,像是想到什么,抿了抿嘴咬了咬牙。
“其实关于你的手臂……也许是可以恢复的。”
“什么?”名川微微瞪大了眼睛。
“只是可能,墨羽先生交给了警局一份药剂,那份药剂也许对你的手臂恢复有帮助,你的手臂目前正被冷冻保存,等药剂送过来应该可能……。”
“吱——”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警长!”警员立刻起身,但身为警察的他,名川居然从中看出了一丝的心虚。
“你好名川小姐,我是东京警局的警长,事情发生的经过,我想警员已经向您了解过了,而至于他提到的药剂……”
警长笑眯眯地着看了眼小警员,小警员背脊有些微凉。
“我们也只是接手了这个东西,因为时间现在才查证好药剂的效果。”
“但目前临床试验数据也只有一个人,所以……如果你决定要使用这份药剂,那么需要做好药剂失效……甚至是出现副作用的心理准……”
“我接受。”名川没有等警长说完。
“您想好了吗?”警长有些意外名川的果决。
“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名川笑了笑,“而且这个是那个人给的……我相信他。”
警长微微一愣,而后恍然。
“看来我已经不需要去确认墨羽是否救了您这件事了。”
伤者如此信任一个人,除了拯救自己的恩人,警长想不出其他可能。
“那么,祝您的康复顺利。”警长带着小警员离开了病房,走廊中传来警长和小警员的声音。
“记得晚上把检讨书给我,关于你私自给病人未经查证的期望这件事。”
“警长~~我已经加班一整天了。”
“哦,那明天也行。”
“┭┮﹏┭┮”
阳光照射在床铺上,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滑下,落在暖洋洋的被子上消失不见。
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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