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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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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爱叼雪茄的亡命徒贼首就很是能屈能伸,在犹有胜算时能忍则忍,骨头比谁都硬,没有胜算时,滑跪得干脆利落,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不怕死但不想死。

在雪茄男指明道路并兼任探路石之后,四人顺利绕路关掉了屏蔽器,越文秀当即给越家和警局去了电话,无萦则扔给他绷带和止血药,让雪茄男自行处理伤口。她坚信哪怕四肢废了,浑身失血过多没有力气,雪茄男也能凭借顽强的求生意志给自己的伤口包扎好。

事实证明无萦总是对的,雪茄男艰难地用手腕和牙以及扭曲的姿势保住自己一条命,还有闲心和无萦四人套近乎。

“如果你们能给我一根雪茄,我兴许会把雇主的信息告诉你们。”

乍一听像是开玩笑,仔细琢磨又带着几分认真。

无萦一边轻柔地给她家欢欢重新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你的雇主是谁,你希望从我们这里获得答案,以便在警方面前胡编乱造,‘出卖’我们,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让你的雇主如莲花般出淤泥不染。这样你的雇主没准会大发慈悲救你出来,即便不能,你也可以制约雇主,用你的命换取好处,这些好处足以让你在乎的人一生无忧。算盘打得真响,我猜这里应该有隐藏的录音设备。”

话音未落,越文秀和纪如雪分头搜索附近,很快找到了六个高性能胶囊录音器。再看雪茄男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黑。

“我队里的内鬼是谁?”他压抑着愤怒,一字一顿地问。

无萦将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满意地弯弯眼眸,顺便回应两个字:“你猜~”

哪里有什么内鬼,都是猜测罢了,只是恰好猜中了而已。

要怪就怪雪茄男对死亡的态度暧昧。

如果他怕死,与其将命寄托于雇主大发善心,不如和警方合作,出卖他所知的雇主信息,帮警方打击罪犯,有立功表现,坐牢必须坐,但有可能判个无期,起码保住了命。

而在他已经招了的情况下,幕后黑手派人暗杀相当于变相承认他给出的信息很关键,幕后黑手不会犯傻,费大力气杀一个失去价值的人。

如果他不怕死,不,该说无人不惧死亡,只看有什么值得他牺牲性命。既决定牺牲性命,为的就不会是自己,加上雇佣兵出任务是为财,很容易便能推测出他的目的是用自己的命为在乎之人博一个荣华富贵。

自然,他所在乎之人为其软肋,软肋暴露给雇主,“不怕死”的亡命徒便不可能背叛雇主。

雪茄男阴沉着脸不再言语,他或许在心中猜疑“内鬼”身份,又或许只是做个样子,为下一个欺诈陷阱做铺垫,不论是什么,不理他,他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接下来直至警方到来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随着荷枪实弹的救援队空降,血色春游至此结束,存活人数十七,雇佣兵除雪茄男之外全灭。

回到玉姜市接受了警方安排的心理疏导,随后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仿佛没有发生春游这件事。春游的内情被封锁,没回来的学生死因在各方默认下暂时被伪装成山体滑坡不幸罹难。

秦肃涛被学校劝退,秦家彻底放弃了他,不关心他去了哪里,除了幕后黑手和知道内情的无萦几人没人晓得秦肃涛已经被警方控制拘留,只待查清山庄事件真相依法惩处。

当然,谁都知道秦肃涛不过是一只替罪羊,虽然病毒伪造了他雇佣亡命徒的转账记录,其钱财来源是秦肃涛母亲遗产看上去合理,秦肃涛怨恨无萦和在欢这一动机勉强说得过去,但是仔细算算他这些日子吃喝玩乐和住宿pc的花费,明显对不上他的财力。

这个bug病毒搞不定,谁让秦肃涛是废物,实在没本事赚钱。要说依靠彩票给秦肃涛整一笔钱财,那不可能,剧情线不显示彩票号码,守护者系统到来更是锁定了时空,病毒没办法跨越时间窥探未来,强行对抗守护者系统会被本世界规则察觉,完全是取死之道。

通过抽奖给秦肃涛送钱也不行,做过就会留下痕迹,修改个转账记录没什么,涉及实际金钱那真是再谨慎都有可能翻车,周书朗不会那么干,他能到现在还□□地蹦跶,全靠做坏事谨慎到底,不信人性,不留证据痕迹,否则无萦不至于要冒险“钓鱼”。

所以秦肃涛其实是个摆在明面上的替死鬼,也是给警方的交代,有雪茄男的人证口供加上转账记录这样的物证,足以给秦肃涛定罪,倘若一直找不到幕后黑手,在舆论和资本多方压力下,警方免不得要捏着鼻子把替死鬼交上去。

毫无疑问,此案唯一有可能存在的突破口在秦肃涛身上,他供出幕后主使,起码能给警方争取一些时间,以及申请动用特殊调查手段的契机。

如果他手中捏有有关幕后主使违法犯罪的证据,那更是如同天降馅饼,不过没什么人相信他真的有这个本事拿到那等滑不溜手罪犯的犯罪证据,除了娄执法和无萦。

她们皆把秦肃涛这个人给分析透了。

诚然,他就是个社会垃圾、废物点心,接受了贵族教育也改变不了龌龊猥琐的底层市井混混本质,然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秦肃涛现在就是光脚的。在拥有财富地位的时候,他可以委曲求全,能屈能伸,只为保住上层高富帅的一切,但当他重新回到底层,只剩烂命一条的时候,他会因落差而变得更疯狂、更垃圾、更畜牲。

他会短暂地抓住智慧灵光,无所不用其极拼命爬出谷底,且拥有一种“我要是好不了必须把你拖下水”堪称同归于尽的狼灭心态。

底层小人物有小人物才能使用的杀手锏,上层人要是掉以轻心,也会被小人物捅进致命的一刀。

何况无萦清楚,秦肃涛遭到病毒(金手指)背叛必生强烈怨恨,他对病毒的报复心与他爬出底层的决心比肩,只要他再无跨越阶级重归上层的可能性,他必倾尽一切报复病毒和周书朗。

既想报复,肯定要有实在的准备,他十有八九手握证据。

秦肃涛被带走后第五天,娄执法邀请无萦到一家咖啡馆谈事。

无萦向学校请了假,独自一人前往,看到许久未见有些憔悴的娄执法,不禁调侃:“娄姐这是熬夜修仙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

娄炣扯扯嘴角,疲惫道:“别提了,熬了两个大夜和那小子死磕,那可真是滚刀肉臭茅石,威逼利诱讲理减刑什么方法都用了,他仍是摆着一副无赖样,死猪不怕开水烫。”

“审讯与治病一样皆讲究对症下药,娄姐是没找到症结才会如此费力。”而有捷径可走连症结都不需要找。

“所以,我不是来寻求你的帮助了吗,无萦同学。”娄炣喝了口咖啡续命,看向无萦,笃定地说,“也只有你能撬开那混混的嘴。”

无萦笑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没有多说,怕隔墙有耳。喝完咖啡,无萦坐上娄炣的私家车,往暂时关押秦肃涛的特殊监管所去。

路上娄炣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七天是我们预估的事态稳定期,也是资本势力内部谈判的理想期限,七天之后那些资本家估计会利用舆论施压,迫使我们认下替死鬼。七天内撬不开秦肃涛的嘴,即使他被判刑前突然后悔想供出幕后主使也无济于事。”

“我们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地告诉秦肃涛,他不信,以为是我们的话术,还说大不了第七天再说,有恃无恐得很。”

娄炣冷笑。

“资本随时可能施压,七天只是理论上的稳定期,现在已经第五天,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就是最后期限,那小子想拿乔也不怕把自己拿死。”

不怪娄炣暴躁,她在玉姜市筹谋多时,好不容易要看到曙光,将阴沟里的大老鼠逼出来,局也做好了,就等收割果实,结果碰到个自作聪明的无赖,煮熟的鸭子眼瞅要飞,怎能不着急上火。

“娄姐勿忧,他会说的,还会拿出关键性证据。”不然秦肃涛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希望如此。”娄炣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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