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确实没太听懂,因为他目前脑子不好使,可能是吹风吹傻了。但他想,他又不是裴颐,不能就这样坐实裴颐的身份,享受他人对裴颐的情感。如果他和宋南锦真有什么,岂不是骗睡吗?
宋南锦又道:“如果你听话,我可以考虑让你见裴澜。”
又不是我娘,我为什么要为见她听话,李蕴默不作声。
宋南锦却更舒坦了,看来是真的干干净净。裴颐嘛,本就吃软不吃硬最不喜欢受人威胁,她治如今的裴颐简直不要太轻松。她捏捏他的手,道:“我和你说笑呢。”
李蕴干笑两声,脑袋晕晕沉沉,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要病了。
晕了?宋南锦搭上李蕴的脉,还是老毛病。她吩咐宫人请太医来照拂,自己去了御书房。
“查出什么来了?”宋南锦手中翻阅的是一本杂书,前日里沈见山给她的,说看耗损看得出裴颐相当喜欢这本杂书。她有些困惑,这本《金陵物语》讲得就只是作者生活中的大小事,她不明白这作者告诉她这些做什么?
闻伶面色为难,好一会才组织语言:“这段时日,裴公子都是和二公主同住。”
这也正常,裴颐畏寒,只是在宋南锦的预设中裴颐会向浦仪求助。
闻伶见宋南锦不作声,心中更是忐忑,继续问道:“陛下,二公主要如何处置?”
“有什么好处置的?”宋南锦已经冷静,并不在意,“随她去。她要是真能这么短时间内和裴颐有什么奸情,朕倒想请教请教。”
回到寝殿,宋南锦看着宫人忙上忙下给李蕴降温,不知怎么想到如果是自己躺在那龙床上昏迷,谁又是在真心担忧她的死活呢?三十年后,自己也许就躺在这被女儿捂死也未可知呢。
裴颐的命看上去总比别人柔弱些,但总是这么顽强。宋南锦居高临下地端详这张惨白的脸,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梦话,她好奇地凑过去。
“梨......我的梨......”
宋南锦走时踩了雪地里的梨几脚,遗憾地想,那个梨看起来是不能吃了。
李蕴头晕脑胀,转醒看见宋南锦在一旁关切地看着自己,俨然守了一夜的样子。他说:“水。”却发现自己嗓子异常沙哑,应当是生病成低音炮了。
“来,喝水。”宋南锦从宫人手中接过水,递给李蕴。
李蕴喝水时不知怎地,突然想到“宝娟我的嗓子”,瞬间憋不住笑被水呛到狂咳嗽。宋南锦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道:“怎么喝得这么急?”
“哈哈哈哈。”李蕴用低音炮笑出奇怪的声音,他看见宫人神色惊慌,八成是以为自己烧傻了。
宋南锦自是知道裴颐此人脑子有时有些奇怪,应当是想到好笑的事。
顺过气,李蕴才问:“我的嗓子,什么时候能好?”他一听到自己的超绝霸总音就想笑,如果好得太慢可能自己要笑死。
“过几日,你好好喝药便会好。”宋南锦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在想,给宋南良唱曲,活该哑了嗓子。
李蕴接过药一饮而尽,却见宋南锦有些讶异,问:“怎么了?”
“你从前不爱喝药。”宋南锦看着见底的药碗,“原来是爱同朕撒娇呢,朕竟然一直不知道。”她仗着裴颐失忆信口雌黄,眼珠一转又是一句见缝插针。
如果诚实地说自己不是裴颐会不会被当妖邪被火烧死?李蕴设想过很多剧本,有被皇帝赐白绫赐毒酒,也有就这样病死冷宫。和皇帝再见的场面他也设想过,左右不过是前缘尽段大家也就是陌路。但他没想到皇帝对裴颐还有旧情?首先,他身上应也没有皇帝所图的利益,就算有他也忘了。
其次,这个皇帝应该没有这么闲和他研究情爱剧本。也就是说,宋南锦对裴颐并不是众人设想的那般冷漠?
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李蕴感到没必要太戒备任何人任何事,总之最坏的结局是什么呢?也就是死。他还是挺幸运的,什么也没做就莫名其妙通过冷宫副本。本来还在想,如果要通过浦仪搞什么复宠戏码才能通关也太强人所难,简直让他头皮发麻,他宁愿就这样卡在第一关打出冷宫了却残生的结局,也不愿意做违心之事。
“好困啊。”李蕴打哈欠,“陛下,我想先睡。”
宋南锦忽然凑近,和李蕴额头抵着额头,把李蕴吓精神了。
喜欢转移话题?宋南锦就这样保持极近地距离,道:“真烫,你好好休息。”她说完便到一旁的书桌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