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值日护士将沈念安的吊针取出。
傅知行伸手轻轻贴在沈念安的额头上,烧的确是退了,他沉着眼眸问,“她怎么还没醒?”
女护士垂着眼睛,脸上止不住的脸红,有些结巴道,“她,她有点疲劳过度,还,还要过几个时辰才醒吧。”
傅知行精致的眉骨微微蹙起。
这时床上的沈念安咳嗽着,睁开了眼睛。
护士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喊道,“醒了,您太太醒了。”
傅知行立即掀开被子,将沈念安扶了起来,轻轻地帮她拍后背。
“还难受吗?”
沈念安眨了眨眸子,张开了口,“渴。”
她的嗓子如含了生锈的铁片似的,沙哑的发不出声似的。
“傅总。”旁边的护士毕竟是专业人士,虽然刚刚被傅知行的气势吓到了,但这会儿还是很上道地端来了温水。
傅知行接了过去。
沈念安垂眸看了眼抵在嘴巴上的吸管,微微张开了嘴唇。
温热的水流淌进干枯的喉咙,发痒的喉咙瞬间得到了治愈。
旁边站着的护士默默地吃着狗粮,顿了一会儿她小声说道,“病人一下子别喝太多水,记得喝药。”
沈念安像是没听到那般,不停地吮吸。
傅知行微蹙眉头,伸手捏住沈念安的下巴,“乖,待会儿喝。”
沈念安露出委屈的表情,像个马上就要哭泣的小孩。
清凌凌的眸子漫上了清波晃荡的泪水。
傅知行的心像是被春风拂过,吹皱的湖面轻颤了下,后知后觉他意识到现在的沈念安似乎不太对劲。
然后他想起周伯伯的话,“待会儿你老婆醒来可能会有点异常,不要着急,让她把药吃下去就会好。”
“傅总,需要我帮忙给您太太喂药吗?”
傅知行摆手,“不用,我自己来,你出去。”
“好。”
沈念安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她见傅知行不给她水喝,整个人都不开心了,她瘪起嘴巴,伸手就想要去抢。
傅知行轻而易举地躲开沈念的小爪子。
沈念安见抓不到,于是非常聪明地搂住了傅知行的腰,仰起脑袋,哑声溢出一句,“要。”
就像是小孩子和长辈要糖那般撒娇,但傅知行非常可耻的,有了反应。
他垂着眼眸看着怀中的沈念安,她仰着脑袋,粉唇刚被清水浸润,此时透着待君采摘的诱惑。
傅知行克制地移开视线,伸手将柜子上的药拿了起来,取出里面的白色药片喂到沈念安的嘴唇上。
沈念安像是意识到这不是好东西似的,死死地抿紧嘴巴。
傅知行从没见过沈念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嘴角不由勾起,他低声哄道,“乖,吃了药才能好。”
沈念安朝后仰头,“苦。”
傅知行顿了下,哄道,“甜的。”
沈念安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在他手指捏着的药片上,瞧了片刻,她仰起脑袋看向傅知行,小嘴翕动溢出两个字,“骗人。”
傅知行怔怔地看了沈念安片刻后,起身,拨打了医院的内线电话。
不一会儿,傅知行看着五彩斑斓的糖果,从中随手拿了一颗。
原本他是要蜜饯或者草莓的,但大晚上的医院压根弄不出来这种东西,最后他勉为其难要了糖果。
沈念安看到后,眼睛都亮了。
傅知行诱惑道,“吃了它,我给你糖吃。”
沈念安没经住诱惑,微微张开了嘴巴,傅知行乘机将药片塞了进去,刚要给沈念安喂水,她伸出舌头要将药片吐出来。
傅知行情急之下,低头及时堵住她的嘴巴。
沈念安本能的后缩,傅知行捏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跑。
最后,傅知行也不知道自己是单纯为了喂药,还是乘机做了小人之事。
沈念安抓着他的衣服,喘着气。
傅知行敛眸,将糖果拆开,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沈念安试探性地舔了舔,伸出舌尖舔着他的指腹将糖果蜷进嘴巴里。
不知道是不是吃到了糖果,沈念安变得特别乖,傅知行将水递到她嘴边,她也张开嘴巴轻轻地啜起来。
吃完糖果后,沈念安打了个哈欠。
清醒的意识因为药力的作用又开始变得昏沉。
她仰起脑袋看向傅知行,张开小嘴溢出一个字,“困。”
看着这般乖的沈念安,傅知行的心都要化了,他轻轻将人搂住,低头贴了贴她嫩白的脸颊。
沈念安自发地钻进傅知行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嘟囔了一句,“妈妈别走。”
傅知行落在沈念安腰肢上的手僵住了。
——
翌日,窗外的风吹着阳光洒进屋内,沈念安轻颤了几下睫毛,在傅知行闭上眼睛的那秒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刚想翻个身便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
熟悉的松雪清香让她怔松了几秒。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看到了男人清晰优越的下颌线,视线往上,掠过男人的薄唇,鼻子,落在他的眼睛上。
眼皮盖住了他的眼睛。
沈念安松了一口气。
昨天地记忆钻入脑海,断断续续地画面并不怎么连贯。